河中靈巧的轉了個彎,直直對準他,那船上有一人,全身黑衣,身材魁梧,笑容豪爽。

這聲音他聽起來耳熟得很,那衣服雖然沒蒙臉,他也無法當不眼熟,白遲嘆口氣,果然像他猜測的一樣,那晚的夜行人和叢林追殺他的人是一夥的,當時就覺得衣服布料相似了,今天一看,錯不了了。

他殺了他們的人,上次又還插了他一刀——爹,即使是他娶妻就要死,他這不還沒娶嗎,不用這麼快就要他來送死吧!

手中匕首緊了緊,白遲嘻嘻笑問:“叔叔在釣魚嗎?”

船上豁海島島主霍亥大笑一聲,搖頭道:“我可不是你那愚蠢的小叔叔,遲兒叫世伯或是伯父即可。”

不知道世伯是什麼意思,白遲撿聽得懂的聽——看來除了舅舅,他還有位叔叔,不知道那叔叔是不是也和舅舅一樣好,很肯定的是,面前這個伯父顯然不是什麼帶好意的。

這樣一個不帶好意的高高手,而且還是見識過他那一刀的高高手,白遲覺得這日子,真是不讓人活了。

清楚其實跑不掉的白遲,一時之間豪氣大發,乾脆走到岸邊和霍亥閒扯起來——只要扯得久,這麼點距離,難道他舅舅還不跑了救他?

一刻鐘後,白遲心中黯然,看來他的舅舅是沒可能來了,萬幸的是,這位伯父也沒向前幾天那樣要打要殺的。

“……你孃的骨灰就是盡撒在這條河裡,那個女人堅持要生下你……你對河拜幾拜,有很多人都會很開心……”

胡亂閒扯著,白遲沒想到從霍亥口,竟然會聽到這樣的話,他很驚訝。

霍亥說這話時神情雖然冷淡,可是卻沒有一絲假意。

“還有,你衣衫有些凌亂,最好整理一下。”

見白遲窘迫的低頭整衣,霍亥十分開心的大笑起來,笑完突兀的神色一整,白遲就聽見那種傳音入密穿進耳的聲音。

“我聽說你爹和你很親密,只是給你個忠告,想想你孃的死……你要知道,有些動物總喜歡殺掉配偶的。”霍亥笑得詭異,腳下用力,小船急速順流而去。

釣魚,他當然是來釣魚的,至於收穫,對他來說,不管是什麼結果也沒有什麼關係。

在這場戲中,他一直是最灑脫的人,因為只有他,是硬闖進戲裡的局外人。

……

殺掉配偶……真的假的啊,要知道還有人要他別娶妻呢,難道他爹還幫別人殺配偶?

——又不能娶妻生子,又不能和爹親近,難道讓他嫁人?不能生子,那還是嫁男人,還要是除了他爹以外的男人。

這是什麼世界,白遲仰頭長嘆,他又不是什麼十惡不赦大惡人,老天你至於讓他穿過來這麼惡整嗎?

“阿彌陀佛,少宮主因何長嘆。”

白遲感覺到有人後就握緊的匕首,再一次鬆下來,他轉頭也不答話,只是用很奇妙的眼光,看著那個光光頭的老和尚,不時偷笑兩聲。

來人他認識,他爹帶他吃白食時介紹過,少林方丈……直髮……噗……

智法大師摸摸雪白的鬍鬚,不知道是習慣了還是心胸寬廣,他並不介意這小少年的無理。眼睛一轉,看到落紅湖,他想起了什麼似的,嘆息道:“少宮主有心,還不忘祭拜你娘。”

白遲胡亂扯了一些,弄清楚原來智法是住在對面的寺廟裡,他剛剛是從城裡出來,正要回去。不像某伯父怎麼看都是是故意等在這的,白遲稍稍放心。

又說了幾句,白遲已經親近到拉著智法的袈裟甜甜笑了,老年人對於可愛的孩子總是比較寬容,智法也不例外的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所以等白遲問到他娘怎麼死的時,智法雖然覺得有些為難,還是在他期盼的眼神中開了口。

“你娘名霧緋,大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