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起來,想容正愁火沒地方發,手上鞭子唰地捲了過去。

白南正吃得快活,沒想到趕馬的鞭子沒往前跑,反而來了個側翻身,貼著他嘴唇唰過,一陣勁風捲走正要塞進嘴裡的蘿蔔,白南嚇得全身僵硬,半響嚥了咽口水,吧唧吧唧嘴巴,硬在嘴邊的手也不知道放下去,轉頭哭訴:“想容,又怎麼了?”

想容哼一聲,覺得欺負人果然心情很好。

第十章 被忠心的小白

人生最大的幸福就是,在你不幸地餓肚子的時候,讓別人也陪著你餓肚子,然後看著還有人正在破財,即將餓五年肚子。

——白遲

雨勢雖然迅急,可這馬車不知做了什麼處理,雨打到車篷上,並沒有發出多大的聲音。

這石板官道還算乾淨,不過行商走卒們不趕路的,一般都找了地方避雨,冒雨趕路的大都是有功夫護身的江湖人,遠遠的看到雪白馬車,這些人的反應無不是一愣,然後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角,看到那車不是幻覺時,臉色就開始風雲變幻,最後變得慘白。

看到車的人,沒有人敢攔在前方,騎馬的步行的,都停在路邊,甚至好些人都戰戰兢兢躲進了林子裡去,以前恨不得每個人都注意到自己,恨不得就是那鶴立雞群的鶴,現在是恨不得自己變成透明的,恨不得立刻去泯然眾人矣。

這人,果然是多變的生物。

等馬車走遠,沿路的人即便真趕路的這時也不急了,認識的不認識的三三兩兩湊在一起,甚至相看兩相厭也都暫時化干戈為玉帛,這個時候,那一輛馬車的出現,已經足夠很多人放下仇怨了。

“你說這事,大家都當信奉門是演笑話,哪想到十幾年沒有動靜的……他們,就真在這個時候出現了呢!”

一聽這話,所有人都連連點頭附和,這事還真是有夠荒謬的。

這時路邊一個滿面鬍鬚的大漢緩緩走來,手上大刀沿路拖行,大雨下依然昂頭灌酒,經過亭子時,仿若自言自語的道:“什麼時候江湖上也流行聚眾說書了,也不怕這書說到人家耳朵裡去。”

亭中的人聽到這話,皆覺得心中一寒,狐疑的左右望望,又和邊上的陌生人拉開距離,很快就各自散了。

……

白遲身體底子好,身體內的內力也練了幾年,雖然沒怎麼用過,基本上也不知道怎麼用,可這強身健體的功能總跑不了,高燒又淋雨,只迷迷糊糊中被餵了兩碗‘千辛萬苦’,他就醒了過來。

發現自己脫離了牛車,白遲有些傷感,結果一看到這馬車上有開窗子,什麼傷感立刻被拋在九霄雲外去了,早知道他爹這次不準備用什麼全封閉的馬車,他早就要求換車了,後悔啊,他抗住頭痛抗住高燒,究竟是為了什麼啊他!

白遲醒來時是中午,這個中午的判斷倒是很容易,他以前做潛藏任務的時候,趴在偽裝點呆幾天的都有,儘量減少動顫的情況下,根據不同的天色判斷時間什麼的,實在是很小兒科。

而隨時能判斷自己身體的情況,自然也是僱傭兵生存的基本能力,所以他不得不一邊欣喜高燒退下的速度不出意外三天內就能好,一邊懊惱不過睡了一覺,又被他爹不知怎麼弄得內傷,胸腑間牽動一下就痛得厲害。

餓了一天,就喝了兩碗藥,白遲一邊無比懷戀前世的點滴,一邊向白壘撒嬌,最後終於磨得白壘同意停車用飯。

他們走的是官道,現在雖然是離了城,隔一段距離也總能找到小茶館小飯館的,想容選擇了個乾淨點的地方停下來,回頭想扶白遲,被白南嘻嘻笑著攔了回去。

“謝謝爹。”抱著小白,緊張兮兮的等待被摔一跤,結果什麼都沒發生,白遲迴頭甜甜一笑。

白壘摸摸他的頭,微笑道:“我兒不用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