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

蔣衛長舒了一口氣,緊了緊懷裡的琴歌,抹去她的淚珠。

“病後很長一段時間,我是住在舅舅家的。那時心情比剛高中畢業那會兒還糟,也是不言不語。舅舅和姨們看我不說話,著急得很,讓表弟表妹來看我,逗我說話。我也只是笑笑。說實話,那會兒真是心力交瘁。修養了好長時間,我才漸漸好起來,畢竟我得為所有關心我的人著想。那時,我老舅常和我說‘衛子,你和舅舅不一樣。你天生就是做大事的人。沒聽說麼,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怎麼樣怎麼樣來著……反正受災受難終會盡,苦去甘來總有時。好好養病,將來老舅說不定還要靠你扶持呢……’

呵呵,說實話我知道老舅是在安慰我。我這人是有些小聰明,可也懶惰得很。高中如果我肯下死力,那麼即使受到干擾也不至於只考了個本二。大學雖然號稱努力,可玩遊戲的時間更多。做大事是不成的,只能自保,運氣好還能過得舒服點兒罷了。

不過運氣的確來了,我看到了一個機會。舅舅是做五金加工的,他自己開了個店面,我養病期間也經常去那裡轉轉。我發現他們那兒經常加工一些奇怪的零件,問了一下是附近許多手工製作做一種高檔工藝品的人定做的。那種工藝品之所以只能手工製作,是因為其中的一些部分必須用肉眼判斷加工力度,那些零件就是加工工具。我是學計算機硬體的,對工控多少懂一點。那些必須手工加工的部分對我來說採取攝像頭攝入影像加以計算機分析就可以用微控制器控制加工工具來完成。

我把這個想法告訴舅舅,問他怎麼沒有人搞這個。舅舅聽了說搞這工藝品的大多沒什麼文化,自然不知道有這法子。不過倒是有一些小老闆打聽過,但是問來的研究費用太高——同時懂機械、計算機還有工控的人太少了,只能找大科研單位。那些地方做事要錢自然多。而大工藝品廠又看不上這種每年只有幾百萬市場的工藝品,不願意浪費精力、資金研究。

我就和舅舅商量弄這個。舅舅很猶豫,我知道他不太信我能搞出來,畢竟我一本科生,專業又不算對口,於是也沒強求。後來醫療保險賠償下來了,當初墊醫藥費的親人們都不肯收這筆錢,讓我留著為將來打算打算。我想自己的病留了檔,這幾年找工作肯定不容易:白血病就算移植了骨髓也不是就沒問題的,不過個幾年觀察根本就不好確定是否完全康復,哪個老闆不怕找個可能會掛掉的人啊。於是就狠下心來研究那套東西。

本來我想得很簡單,認為半年左右就能完成。可沒想要一年過去了,進度才完成一小部分,其中的關鍵就是我對機械瞭解的太少了,而那套加工工藝品的工具想要做成自動控制又牽涉到微型加工方面。我差點就灰心,不過一想開弓沒有回頭箭,總算咬牙堅持下來了。好歹後來經驗越來越豐富,整整三年,這套東西才算試機成功。”

蔣衛的臉上又有了笑容,他低頭看著琴歌的眼睛道:“然後的事情就比較簡單了,開公司、發展、壟斷那種工藝品,除了剛才說的那個公司裡技工的事就沒什麼大波折。有錢了,我報答了所有幫過我的同學、老師,給親人們在公司裡的股份,日子也過得舒心起來。本打算老老實實找個女人結婚——那天開車路上就是去相親的,可就被扔這兒來了。不過,我也很高興。因為遇見了你……”

“你吃了好多苦……”琴歌伸手撫摸男人的臉頰。

“這也是種財富不是麼?”蔣衛的笑容很苦,成熟卻又帶著異樣的青澀。

琴歌伏在蔣衛胸口,雙手捧著男人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