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竹的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您之所以放出風聲,讓京城的人熱議您多麼專寵一個奴婢出身的妾侍,又在別人面前表現得對召香寵愛有加、視若珍寶,其目的……是為了在太后千秋節時,在宮中翻一場波浪吧?”

她瞥了他一眼,走了幾步,沉吟道:“莫非……您是想請立召香為側妃?”

叮。

景澈輕輕放下杯子,面不改色。

莞嫻忽然覺得自己的腦袋不是那麼安穩。

……她知道得太多了。

可事到如今,她也不能後退,只能若無其事的繼續說下去,“側妃雖非正室,但也是能上皇家玉牒的,是皇上堂堂正正的兒媳婦。大景歷代皇子側妃,莫不都是名門閨秀、大家淑女。您竟然想要立一個地位低賤的奴婢為側妃,皇上必定不許,說不定還會龍顏震怒,趕你回去禁足思過。而太子殿下,此時想必會施以援手吧?順手推舟,就賣給你一個人情。而您承了他這麼個大‘人情’,今後表面上都會唯他馬首是瞻,兄弟倆皆大歡喜,從此兄友弟恭……”

對她的話,景澈不置可否。他淺淺笑了笑,抬頭打量她,見她白衣勝雪、青鬢如雲,眸子裡閃著慧黠的光芒,白紗下的嘴角似乎微微彎起,便在心裡嘆息了一聲。

這個女子……他大概知道,當初楚承瑛為什麼會愛上她了。

“在保持自己權力的同時,表明自己沒有握權柄的野心,讓太子放一百二十個心……殿下這個計劃確實是上策。”莞嫻這時已經能夠斷定自己猜中了九成九,便接著說道:“只可惜,殿下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您留下了一個莫大的破綻。”

“什麼破綻?”景澈氣定神閒的輕輕抿了一口酒,脊背卻不自覺的繃緊了。

“那就是……”她彎下腰,在他耳邊輕聲笑道:“您愛上她了,真的愛上她了。”

“廢話。”景澈放下瓷杯,“我自然是愛她的,不然當初何必追求她?”

“殿下或許早就喜歡她,但愛……則未必。”她又直起身子,“誰不知道九皇子風流浪蕩,成日混在脂粉堆裡?您所到之處,哪家的婢子丫頭沒有被您言語調戲過?來到蘇府,逗弄個丫鬟,不過是逢場作戲而已。至於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逗弄召香,我猜,你大概是喜歡她的吧?但也只是喜歡而已……如果不是出了個意外,召香不得不去你那兒,你也不會強求,對麼?”

說到這兒,莞嫻的內疚之心又起。如果不是當時自己一時意亂情迷失了分寸,召香也就不必離開了。

……現在,她只能盡力彌補了。

“喜歡和愛有什麼區別,你們這些女人就喜歡咬文嚼字。”景澈不以為然。卻沒注意到,她對他的稱呼已經悄悄換成了“你”。

“自然是有區別的。”莞嫻輕笑,“你若不是真愛上她,怎麼會不敢動她呢?”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景澈終於站起身來,大步走到窗邊,觀賞外頭的風景。

“有沒有動過她,你自己最清楚吧?!”莞嫻差點兒要笑出來,連忙忍住,不然這男人惱羞成怒起來要她腦袋就慘了。

她輕聲說道:“你壓根沒有要過她……我猜得沒錯吧?”

莞嫻自從見過召香後,一直在想她眉眼間的那股氣質神態是什麼,漸漸的才瞭然大悟……原來是哀怨啊,慾求不滿啊!

身為梁王唯一的寵妾,她天天晚上與他同床共枕,居然還會慾求不滿?!這真是太令人玩味了。

還有,那日裡她一直盯著召香離開的背影瞧,也覺得頗為蹊蹺。這五年裡,原來的小丫鬟們紛紛嫁人生子,她對於女子成親前後的體態差別還是頗有見識的,再加上宸晏留下的一堆醫書和“雙修”指南她也出於好奇研究過一陣子……綜合她所知的看來,召香,很可能還是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