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怕,日後的藥再不會有問題了,你日後可要好生吃藥才是。”

慕心綺微微一笑,替喬環佩理了理散亂的鬢髮,道:“大難過後,必有大喜。環佩吉人天相,此番化險為夷,不日後必定有喜事臨門。”

“好!好!你當真是好個毒婦!”

洛瑕忙為皇帝順氣,安撫道:“皇上息怒,龍體要緊。”

列榮夫人早已脫簪待罪跪在地上,見皇帝動怒至此,哭求道:“皇上!皇上明鑑哪!臣妾什麼都沒有做過……喬容華中毒一事,實非是臣妾所為啊!”

“大罪當前,你自然不會承認!朕告訴你,喬容華已全都告訴朕了,你指使御藥房那小內監在她的湯藥中下毒,致使她終日昏睡不醒,形容憔悴。朕問你,你行此歹毒之事,居心何在?!”皇帝此時正是盛怒,自然聽不進列榮夫人的辯解。洛瑕侍立在一旁,深深蹙眉泣淚道:“夫人,夫人素來針對嬪妾,嬪妾無話可說,可環佩……她還只是個孩子啊!她也不過是從前伺候在嬪妾身邊的舊人,如今與嬪妾交好罷了,夫人你……又何苦這樣害她?”

聽得洛瑕這一番如泣如訴的聲討,列榮夫人瞬間動了大氣,也顧不得皇帝還在,直指洛瑕恨道:“你說本宮害她?真真是笑話!本宮位高權重,又何苦去害她區區一個小小容華?嫵貴嬪你巧言令色,只一味地狐媚皇上,本宮是百口莫辯!”

“你與盈妃姐妹二人,不正如那漢成帝時的飛燕合德,狐媚惑主,本宮卻還不知你二人背後究竟是否還做了那穢亂後宮的勾當?!如今嫵貴嬪倒有臉來指責本宮毒害喬容華,倒還不知究竟誰才是天理難容的那一個!”她將話說得極難聽,卻不覺皇帝的臉色在聽到“漢成帝”三字時,已變了顏色。

“你給朕住口!”皇帝終於怒極,拍案而起,厲聲道,“你也是後宮妃嬪,口出汙言穢語,擾亂人心,成何體統?!什麼飛燕合德,狐媚惑主,穢亂後宮,依朕看,每日裡囂張跋扈,不近人情,四處樹敵的那一個,恐怕是列榮夫人你自己罷?!”

其實在場之人誰都心中清楚,皇帝年歲漸漸大了,最不能容忍的便是聽人諷刺自己昏庸老邁。列榮夫人所言,以飛燕合德比之慕心綺洛瑕,言下之意豈不正是以漢成帝愚昧,只知寵幸趙氏姐妹諷刺皇帝昏庸無能?觸及逆鱗,皇帝焉能忍耐?當即向金公公下口諭道:“列榮夫人趙氏毒害妃嬪,賜禁足含福宮,非詔不得出!”

金公公忙不迭向皇帝道了是,回身將手中拂塵一甩,又福下身來,向列榮夫人畢恭畢敬道:“列榮夫人,請罷。”

自此,宮中十數年來氣勢煊赫、風頭無兩的列榮夫人,只如一顆西邊漸落的黯淡星子,逐漸失去其奪目光芒。

被金公公帶出殿門時,列榮夫人停下腳步,回過頭來,向皇帝的方向拜了三拜:“臣妾還有個要求,皇上能否應允?”

皇帝猶豫一下,還是道:“你說。”

列榮夫人斂衽拜倒,金紅大袖襦裙彷彿也染上了一層灰塵濛濛的暗色,不復往日鮮亮耀眼。“臣妾所做的一切,與十六皇子並無半分干係。還請皇上不要遷怒於頤兒。”

皇帝拂袖轉身,不再看她:“這是自然,頤兒還是朕的十六皇子,朕必定不會虧待了他。”

金公公帶著失勢的列榮夫人往含福宮回去後,榮德殿前奔入個著佛頭青銀絲暗紋團花衣袍的少年,進入殿中後,“撲通”一聲跪倒在皇帝面前,懇切道:“兒臣求父皇收回成命,饒恕母妃罷!”

眼前這少年大約便是列榮夫人之子,十六皇子元頤了。他瞧著不過十五六歲上下,生得倒是很有幾分他母妃的出眾容貌,眉梢眼角已盡是天家貴胄的風發意氣,難得的是舉手投足間卻不見嬌縱,不過是未經挫折的銳意飛揚罷了。

皇帝俯身要將他扶起,道:“朕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