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世的兄長報仇,累得各位白走一趟,兄弟只有將來再圖補報了。”袁承志見他說得爽快,自覺適才辱人太甚,不留餘地,好生過意不去,說道:“閔二爺,你雖敗在我手下,其實我功夫跟你和洞玄道長差得很遠,請兩位不要介意。晚輩適才無禮,大是不該,謹向兩位謝過。”說著向二人一躬到地,跟著躍起身來,拔下樑上雙劍,橫託在手,還給了二人。”

眾人見他躍起取劍的輕功,又都喝采,均想:這黑臉少年武功奇高,又謙遜知禮,給人臉面,只是自謙功夫不如人家,卻是誰也不信。袁承志又道:“兩位並不是敗在我手裡。而是敗在金蛇大俠手裡。他料到了兩位的招術,吩咐晚輩故意輕狂,裝模作樣,激動兩位怒氣,以便乘機取勝。晚輩對兩位不敬,實非膽敢有意侮辱,乃是激將之計,好使兩位十成中的功夫,只使得出一成。金蛇大俠是當世高人,武功深不可測。晚輩也不能說真是他的傳人,只不過偶然相逢,奉命前來解圍說和而已。兩位敗在他手裡,又何足為恥?晚輩要說句不中聽的話,別說是兩位,就是尊師黃木道長,當年對金蛇大俠也是很佩服的。”洞玄與閔子華對這番話雖然將信將疑,但也已大為心平氣和。洞玄說道:“施主為我們兄弟圓臉,貧道多謝了,請教施主高姓大名?”袁承志心想:“再不說自己真姓,對方必道我瞧他們不起。”於是向青青一指道:“這位是金蛇大俠的嫡嗣,姓夏。晚輩姓袁。”許多人都不知金蛇郎君的姓名,這時才知他姓夏。閔子華向焦公禮一揖,道:“多多吵擾,告辭了。”焦公禮道:“明日兄弟再到府上負荊請罪。”閔子華道:“不敢當。”群豪正要走出,青青忽然叫道:“半截劍的賭賽又怎麼了?”焦宛兒見父親脫卻大難,心下已然喜不自勝,哪願再多生事端,忙道:“夏爺,請到內堂奉茶,這些事不必提了。”青青道:“還有一個小子還沒叫我親爺爺哪,這可不成。”她贏得魏國公賜第,本已心滿意足,但剛才梅劍和說焦宛兒對袁承志一往情深,這句話她卻耿耿於懷,不肯罷休。梅劍和本來見袁承志武功高強,身法怪異,雖不欲向他生事,但青青一再叫陣,再也忍耐不住,指著袁承志道:“你是甚麼人?你雙劍插梁,這一招‘天外飛龍’,是從哪裡偷學來的?快說。”袁承志道:“偷學?我幹麼要偷學?”孫仲君罵道:“呸,小賊,偷學了還想賴。”梅劍和冷冷的道:“那麼你是從哪裡學來的?”袁承志道:“我是華山派門下。”孫仲君跨上一步,戟指罵道:“你這小子掮著甚麼金蛇銀蛇的招牌招搖,旁人不知你來歷,只好由得你胡說八道。好呀,現下又吹起華山派來啦!你可知你姑奶奶是甚麼門戶,嘿嘿,假李鬼遇上真李逵啦。老實對你說,我們三人正是華山派的。”袁承志道:“我早說過,我跟金蛇郎君沒甚麼干係,只不過是他這位賢郎的朋友。至於你們三位,我早知是華山派的,咱們正是一家人。”三人中劉培生較為持重,說道:“黃師伯的門人我全認得,可沒你老哥在內。孫師妹,你可聽說黃師伯新近收了甚麼徒弟嗎?”孫仲君道:“黃師伯眼界何等高,怎會收這等招搖撞騙之徒?”她因袁承志折斷了她長劍,惱怒異常,出言越來越是難聽。袁承志不動聲色,道:“不錯,銅筆鐵算盤黃師哥的眼界的確很高。”眾人聽他稱黃真為“黃師哥”,都吃了一驚。劉培生道:“你叫誰黃師哥?”

袁承志道:“我師父姓穆,名諱上‘人’下‘清’,江湖上尊稱他老人家為‘神劍仙猿’。銅筆鐵算盤是我大師兄。”梅劍和聽袁承志自稱是華山派門人,本有點將信將疑,以為他或許是帶藝投師,新近拜在黃真門下,這時聽他說竟是師祖的徒弟,那顯然是信口胡吹,心想師祖素來行蹤飄忽,自己也只見過他三面,師父神拳無敵歸辛樹已近五十歲了,這小子年紀輕輕,居然來冒充自己師叔,真是大膽狂妄之至,當下冷冷的道:“這樣說來,閣下是我師叔了?”袁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