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便在外邊的甲板上擺上矮几,把酒菜一併放上相對而酌。姚燕語和寧氏姑嫂二人在船艙裡吃飯。

因為天氣炎熱,船艙的窗戶全都開啟,只留著一層撥入蟬翼的冰綃紗防蚊蟲。外邊三人說笑聲和談話內容都清晰可辨,寧氏便低聲笑道:“妹妹好福氣。今兒菡兒的奶孃跟我說,韓將軍很喜歡孩子呢。菡兒咬他,他都不惱。之前我看這個人太過冷硬,想著他從小沒有父母,又在軍營那種地方長大,定然是個缺少柔情的粗人。如今看來,是我多慮了。”

姚燕語笑道:“他一個大男人,被兩歲的小娃娃咬一口,難道還能怎麼樣?再說,我們菡兒那麼可愛,咬他一下是給他面子,別人我們還不稀罕咬呢,對吧?”姚燕語說著,又伸手去逗弄姚萃菡小姑娘。

小姑娘咯咯笑著往姚燕語懷裡撲,要她抱。

寧氏便嗔怪奶媽子:“把姐兒抱過去,她到處亂抓小手猴兒髒,抹了二姑娘一身。”剛剛奶媽子喂小丫頭吃魚,小丫頭一直沒閒著,手上的確沾了不少的油。

無奈她在姚燕語的懷裡,奶媽子怎麼抱都抱不過來,她一雙小胳膊摟住姚燕語的脖子,姑姑姑姑的叫,叫的姚燕語的心也軟了,便拿了溼帕子給她擦了手,問:“菡兒想怎麼樣呢?姑姑陪你玩兒。”

“丟球球!”姚萃菡小姑娘說話乾脆利落,吐字也很清晰,就是有點惜字如金,能少說一個字絕不多說。

“天黑了,丟球球不安全。”姚燕語耐心的勸。

“嗚嗚……”小孩子達不到目的的時候,通常哭的很乾脆。

“這孩子!”寧氏皺眉:“妹妹別理她,放她下來,她就是會欺負人。”

姚燕語反正也已經吃飽了,便笑道:“現在在船上,也沒有地方可以帶菡兒散心,大人尚可忍著,小孩子自然受不了。嫂子也別說她了,我帶她去外邊走走一會兒就回來。”

寧氏笑道:“妹妹就是嬌縱著她。”又吩咐奶媽子:“好生跟著二姑娘,別讓這丫頭賴在二姑娘身上。”

奶媽子答應著隨著姚燕語出了船艙。外邊桅杆上掛著一串燈籠,照的甲板上雪亮。姚燕語出來後便把小丫頭放在地上,笑問:“菡兒說,怎麼丟球球?”

姚萃菡轉身找球,一個丫鬟忙把五彩球遞過來給她,她便拿了,隨手一拋。

兩歲多的小娃娃手還沒有什麼準頭,她自己這麼一拋,棉球拋起來落下,卻剛好砸到了她自己的腦袋。逗得旁邊的姚燕語和奶媽子丫鬟都哈哈的笑了。

笑聲打擾了那邊喝酒交談的男人們,姚延意轉頭看過來,笑道:“她們倒是開心。”

唐蕭逸笑道:“船上無聊,小孩子能有點樂趣實屬不易。這一趟比來時還緊張,不知道過兩天令嬡會不會在這船上呆煩了。”

衛章卻一言不發,只是微微眯起眼睛看著跟小孩子玩的高興地姚燕語。

看了一會兒,衛將軍心裡忽然間閃過一個念頭,說不定明年或者後年,自己的府裡也會有這樣的場景。一大一小兩個丫頭丟著一個五彩棉球,笑得務無比開心,好像這世間所有的邪惡與醜陋都與她們沒有半點干係。而他,就是為她們遮風擋雨,把那些醜陋不堪都擋在外邊的那個人。

想到這些,衛將軍眼睛裡的笑意更深。

桅杆上的燈籠照下來,冷酷無情的鐵面將軍那雙素來冷峻如冰的眼睛裡瀲灩著溫和的神色,柔軟的一塌糊塗,看得旁邊的唐蕭逸心肝兒亂顫:我的娘哎,老大的這種目光——好��恕�

姚燕語陪著小丫頭玩了一陣子,小丫頭出了一身的汗,被奶媽子抱進去沐浴去了。而姚姑娘睡了一個白天,這會兒還不想回去,於是爬到船舷上看著河面粼粼的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