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州的一處桑園,如同無主之地,裡面土地焦黑,被燒過的桑樹早就沒了生機,橫七豎八的在園子裡無人收拾,看得出這裡曾發生過一場大火。

賈明一個人走在焦樹間,像是在欣賞風景。

“這地方,真讓人好找。”一位四十多歲的男子,從另一頭進來,迎面看見賈明,笑道。

賈明也跟著笑起來:“堂兄身為慎行堂主,又怎麼會找不到此處?”

男子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直入主題:“三弟來信了,聖上要快些有結果。”

賈明拿起地上一塊嚴重碳化的桑木,“這裡是那位買的幾處桑園之一,位置是偏了些,但種桑樹不錯。不過,現在應該是屬於王其繒的了。”

男子又笑起來,“看樣子,王其繒是無心打理。那位爺其實一直都挺有手段。”

賈明扔了手上的木炭,“我以為來的是我那好弟弟,畢竟約的是他。”

男子哈哈笑道:“趕不及過來,太遠了。”

賈明點點頭,沒說什麼,繼續欣賞風景。

“怎麼樣?”男子沒頭沒腦的問了句。

賈明回頭看看那男子,好像沒明白他在說什麼。

男子笑了笑,道:“當年三弟受皇命尋建文君,族中決定要全力助他。你當初不也很高興嗎?”

賈明笑著搖頭,嘆道:“我讀書讀不過我弟,學武學不過堂兄,留在家中種田吧,又五穀不分。原本想憑著秀才的身份,侍奉孃親,娘卻不要我侍奉。唉,總算有點事做,結果……無奈啊。”

“不管怎麼說,你總不能凡事都拖著吧?”男子語重心長的說。

“堂兄此話差矣。”賈明搖頭晃腦道:“要不是堂兄這裡出了紕漏,那位也不會身受重傷。身體不舒服的人,往往不講道理。現在,他更不待見我了。”

男子無奈極了,“這事我已經認了,不用一再提起吧?再說,那個一氣門,原本就不是我們慎行堂能差的動的。他們不知從哪裡接的生意,結果賠上全門上下幾十口的性命。”

“是啊,不知從哪裡。”賈明看著男子搖頭,“堂兄,不得不說,長江後浪推前浪。不管什麼生意,我們這年紀都老了。”

男子大笑三聲,“此話不敢苟同,當官就不是。”

“可你我都不是官。而我們手上的生意,也不知要做到何年何月。”賈明神情失落。

“所以,才要快些。”男子催促道。

賈明點頭,“那位這裡,我不行了,讓我那好弟弟出面吧。”

“其實你很清楚景陵的弱點,為兄不明白,為何你什麼都沒做?”男子的口吻帶了些質問。

賈明不生氣,笑道:“其實,我也不明白。有心要反的,你們不用,偏要找個沒這心思的。不知道楚王是得罪了你,還是我弟?”

“谷王?”男子點頭,“他橫徵暴斂、結黨營私,但在聖上心中他畢竟是靖難功臣。他的長史控訴他有反心,結果呢?聖上不信就算了,還被谷王抓住判了磔刑。”

賈明又笑起來,“照這麼看,楚府的聖眷還真不及谷府。”

“三弟希望能想用谷府,不就是想著最後不管成不成,都能辦了他。可惜啊,現在這事,是聖上定的。”男子嘆了口氣,“我一直在想,聖上是真的希望天下太平的。若用了谷府,說不定就成真謀反了。”

賈明點頭:“有道理。”

“蘇州的事該收了,必須要有個確定的說法。你拖著,那幾位給了你錢的‘大人’這裡,也無法交待。帶他去見一大人吧,該怎麼做就怎麼做。離過年只有二個多月了。”男子吩咐道。

“那些‘大人’這裡,我去。景陵這裡……這次,他故意帶我見鄭和。按鄭和的做品,定會提醒他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