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處無名小鎮外的山林中,一片殺聲震天。

老庚不知道其他幾人有沒聽見,但他出了鎮沒多久,不僅聽見,甚至看見了不少皮甲兵。老庚沒急著上前護衛,而是細細辨了方向,用腳丈量了距離,到一處樹根部,開始刻起來,刻完還要用白漆點上幾筆。

最近一次與漢王府聯絡是五天前,他們派不派人來處理,都不是老庚的事,更沒興趣知道,他只要按漢王府的要求留下記號、傳出訊息。

收銀子辦事,老庚沒覺得有什麼不好。反正自老丙死後,兄弟們的想法就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好像都有了秘密,大家心照不宣。

老庚弄好了一個,按要求還不夠,又朝著既定的方向,相等的距離,繼續刻。也不知道漢王府的人什麼時候來,說不定等他們到了,這裡早散場了。所以這些記號,弄了也白弄。老庚想想有些好笑,但這不關自己的事,只要他們每個月把銀票寄到,一切好說。

“你在幹什麼?”一聲大喝。

老庚一驚,猛的回頭,是老己。

老己盯著他,說:“我早注意你了。每到一處,你都會趁人不注意去銀號。還時不時在石頭下、樹根下挖什麼。”

老庚緩緩站起身,笑了笑,卻是戒備的姿勢,“我娘得了重病,你是知道的。”

“我只知道你一向很缺錢。但錢,大家都缺。”老己沒什麼表情的說。

“當護衛賺不了多少錢,我只想多賺些。”老庚道。

“誰不想?”老己接了句。

老庚笑起來,“也是,大家都是好兄弟。我分你三成。”

“好兄弟?”老己笑道:“其實,我們在離開護衛軍之前,並不認識。你為誰做事?收多少錢?說明白了,再來談你我之間的事。”

老庚四處看了看,沒發現周圍有其他人,但這裡並不安靜,能聽到戰場的打鬥聲。“漢王,一百兩。只是傳些訊息給他,至於他要做什麼,與我無關。”

老己點頭,“我們爺現在是紅人,你其實可以多收點。”

老庚笑道:“細水長流。”

“一半。”老己道。

“這樣,大家都沒多少了。”老庚有些不願意。

老己笑道:“細水長流。大家還是好兄弟。你也可以漲漲價,也可以多幾個東家。”

老庚想了下,點頭,“一起發財,你有生意也不要忘記我。”

“行啊。兩個人總比一個人安全。”老己點頭,不好意思的說:“前面你畫的幾個,被我毀了。你再去補一補,我給你放風。”

“好。”

老己果然走開了,老庚盯著他背影露出鄙視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