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裎相對。我看著他,嘆了一口氣,說:“浴缸裡很滑,你小心點。”

“那你扶著我。”

我用手輕輕的圈住了他,將頭貼在他的胸口上。他仍戴著我送給他的那個辟邪,玉色更加潤澤。我將辟邪咬在口裡,鹹的。

瀝川仔細地替我洗頭髮,洗了一遍又一遍。

“有多少天沒洗了?”他問我。

“不記得了。”我繼續打呵欠。

“累了?”

“嗯。”

“早點睡吧。”

我們來到臥室,被子沒疊,還是早上起來時的樣子。瀝川坐上去,很快就把我拉出來:“床上不乾淨。”

“不會吧,昨天還收拾了的。”

“上面有餅乾屑和土豆片。”他去找床單。

“要不把被套和枕套也全換了吧。”我指給他地方。真是公子哥兒,怎麼這麼難伺候啊。

他果然全部換了一套白白的床單,這下乾淨了。

我鑽到被子裡,瀝川緊緊地抱著我,吻我的臉。我呆滯地看著他,不為所動。過了一會兒,我說:“瀝川,我要睡了。”

他溫柔地撫摸著我,輕輕地說:“小秋……你不會連這個也不會了吧?”

“不會了。跟著你這麼些年,我的智商變得跟果蠅一樣了。”

夜半,瀝川在我懷裡哭了,說:“對不起,小秋,我錯了。我耽誤你太多年了。”

翌日醒來,瀝川已經起床了。他去買了早飯。他說他自己得過一會兒才能吃東西。他仍然要吃那個增強骨質的藥。

我八點半上班,他一直送我到單位的門口,然後,交給我一個小包,裡面有幾個盒子:“你的Lunch。”

我接過來,問:“冰箱裡沒有菜,你怎麼做的?”

“菜市很早就開門了,我出去買了菜,還問了隔壁的奶奶怎麼做那個粥。希望你喜歡。”

“謝謝哦。”我去上班,瀝川回家,他說他要繼續做清潔。我有點想問他究竟會在這裡待多久,不過,瀝川一向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問也是白問,也就不問了。

中午瀝川打電話來問我:“Lunch吃了嗎?”

“吃了,早吃了。”

“你熱了沒?”

“沒熱,需要熱嗎?”

“怎麼不需要熱?你真是果蠅啊!”他生氣地把電話掛了。

中午吃飯我開啟了幾個飯盒,同事們都震驚了。兩菜一粥、一暈一素,還有水果沙拉和點心。我對瀝川的手藝實在有點吃驚了。

五點半下班和同事們一起出來,瀝川就在門口等著我。

他和我的同事握手,介紹自己,半開玩笑道:“您好,我是王瀝川,是謝小姐的鐘點工,負責清潔、做飯和接送。”

我窘到了。因為瀝川西裝革履、打扮光鮮,往那裡一站,大家都以為今天這裡有人要拍電影。

瀝川開車接我回家,晚飯已經擺到桌上了。三菜一湯,我仍然得喝稀飯。

“你看,這樣,生活是不是就有規律了?”

“是的。”我趕緊點頭。

吃完飯,他牽著我的手出去散步,說:“你的腿為什麼還是有點跛呢。”

我腿上的鋼板,過了一年才拆掉,醫生說癒合得不錯。我仍然喜歡體育,每天堅持騎車上下班。

“我不覺得啊。也沒人跟我說啊。”

“真的有一點兒,一丁點兒。”

“那就是殘疾了。”

“我帶你去瑞士動手術。”

“我哪兒也不去。”

回到屋裡,他拿著一個小籃子,上面盛著巧克力和一大包他做的餅乾,拉著我,去敲對面家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