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獸。是個人都知道那座山不可輕易闖入,否則不被禁衛軍亂箭射死也被猛獸叼走,沒聽說還有山匪膽大包天敢在哪兒埋伏的!

“此事十分蹊蹺。”

“是十分蹊蹺。山匪如今已供認,說夜深看不清楚那是帝王的車架,貿然襲擊。如今大理寺還在審,看能不能審問出其他名堂來!不過……”

“不過什麼?”

“我曾經當過響馬……你曉得的……我認識那群山賊,確確實實都是山匪,無外人冒充,不過他們原先在京郊的驪山行事,不知為何轉入京城,入了龍首山。”

“你是說……他們身份不可疑,只是忽然轉入龍首山有些可疑是麼?”

沈擇青點頭,又悵然嘆息:“我總感覺近日不安寧,恐有亂事發生,國不可十日無相,不可不可一日無君,如今陛下及顧丞相雙雙失蹤,只怕懷揣野心之人將欲生事。”

“你說宮裡的那位?”

“不止!”沈擇青語氣沉重。

他的預感是對的,這件事背後醞釀了極大的一件陰謀,禁衛軍如是尋常了陛下及顧丞相五日之後仍未尋見,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甚至連遺落旁物皆未找到,兩人憑空消失了一番,朝中終於大亂了。

原先朝廷分為兩黨,薄氏一黨,顧丞相一黨,原先晉王同屬陛下、顧丞相陣營,明遠侯高高掛起,不摻和紛爭。可自從陛下削了晉王兵權,欲害明遠侯之後,晉王迅速與明遠侯結合成黨,雖然表面歸附顧丞相,可君臣之間畢竟生有嫌隙,已經不能和好如初。薄氏陣營倒是牢靠不可摧,雖然薄統領造反坍塌了一角,但還不至於崩潰了。

如今,陛下和顧丞相雙雙失蹤,顧丞相一黨群龍無首,內部惶恐混亂不堪,已屬烏合之眾。晉王及明遠侯仍是按兵不動,沒有收服烏合之眾之意,也沒有更大的舉動,倒是薄氏一黨蠢蠢欲動。

薄太后自從前段時日病了(極有可能是陛下派人暗中投毒),而且薄統領造反之後,陛下已經逼其還政,她已經許久無權過問朝政了,可是這一次陛下及顧丞相失蹤,又給了她機會。薄太后以國亂不堪,需有人統領大局為由,再次出入朝堂垂簾聽政了。

她乃皇太后身份,又曾有先帝授權打理朝政的旨意,如今國亂危亡之際,實在太有理由出山了。

沈擇青一聲嘆息,皇帝及顧丞相千方百計部署,仍是令薄氏輕而易舉搬回局面,如果此次襲擊是薄太后安排,那可真應證了薑還是老的辣!

顧丞相手下烏合之眾自亂陣腳,十日之後見仍是尋不到陛下和顧丞相,怕薄太后把持朝政拿捏得太過順心順手,時至日久恐變成另外一個武后,這國祚就別再想拿回來了,於是聯名請求冊封新帝。

冊封新帝,如今晉王最合適,不僅年長還是陛下胞弟,順理成章,其他兩位皇子尚且年少,資質身份都排不上,這是給晉王機會麼?

不過也許對於烏合之眾而言,倘若陛下及顧丞相都死了,他們的支柱也倒了,還是另謀靠山吧,他們與薄氏一黨鬥了這麼多年,倘若薄氏一黨倘若執政,定然不會給他們好出路了,相較而言,晉王稍微靠譜些!

如此說來,晉王前幾日的按兵不動還是有道理的,天下自會掉餡餅兒砸到他頭上,可是薄氏豈會甘心?薄氏之意乃是冊立幼主為帝,先堵住眾口悠悠,等時機成熟了廢幼主自立,往後這江山便可易姓薄氏了。

當年薄氏已經走到了立幼主的地步,可惜顧丞相老狐狸,太難對付,又時值契柯侵犯中原,不得不同心協力對外,這才給顧丞相機會迎回了二皇子、三皇子,並逼迫薄氏冊立二皇子為帝。如今顧丞相失蹤了,薄氏最大的勁敵沒有了,此次機會天時地利人和,再不把握天理難容,而且以後也恐難有機會了,薄氏也是咬牙發狠,這一次一定要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