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只有犧牲兒子了。

她不要被人瞧不起,更不想再被人叫寡婦,她痛恨這個詞。

興安堂裡,南宮嫿也淡笑著跟了出去,只剩下林雪柔與老太太面面相覷,老太太眼裡閃著一道寒光,如今趙氏受寵,要想解決掉她,要麼除掉那兩個孩子,要麼找一個能迷惑昊天的美人,否則真是難辦。

看著如花似玉的林雪柔,老太太其實堅信,以她的美貌和溫柔,一定能討得兒子的歡心,畢竟她與兒子有著青梅竹馬的感情,這是別人替代不了的,剛才那隻不過一陣插曲,只要先讓林雪柔嫁進來便可。

林雪柔似乎與老太太想到一塊去了,她深吸一口氣,只覺得背脊一片寒涼,與老太太對視一眼,道:“姨母,真的要把俊哥兒送回江西麼?”

“送回?你認為你想嫁進侯府這樣的高門大戶,俊哥兒真能存活?他這條命決計留不得,否則將來便是禍害,隨時威脅著侯府的一切。你把他送回江西,如今他已經懂事,難保她將來不來找你算帳,向世人告發你拋棄他。還有他那無情的爺爺奶奶,肯定會虐待他,害死他,與其讓他長時間受苦,長痛不如短痛,你自個兒想清楚,是你的前程和榮華富貴重要,還是俊哥兒重要。”老太太抬了抬眼皮,一臉刻薄相的看向林雪柔,然後便不再理她。

聽雨軒,林雪柔坐在屋子裡,屋子裡沒有點燈,漆黑一片,一雙眼睛無神的盯著窗外,對面的俊哥兒有些怯生生的看向林雪柔,不知道孃親下午把他叫來是因為何事,而且這麼一看就是一下午。

林雪柔眼裡一面是榮華富貴在向她招手,一面是兒子在給她乞求,想起以後就能過上富貴的生活,和趙氏一樣有人疼有人愛,而且還有大把的銀子及下人使用,她一顆心就十分澎湃,可一想起兒子是她生上掉下來的肉,看到自己的親身骨肉,她真的下不去手。

哪個做母親的捨得殺害自己的兒子?她連丟都捨不得丟下,又怎麼捨得傷害俊哥兒?

可是,眼前有富貴生活在向她招手,她該如何抉擇。

“孃親,你為什麼這麼看著我?”看著林雪柔如鷹似虎的眼睛,俊哥兒突然從腳底騰昇起一股寒氣,那股寒氣直朝心尖上冒,今天的孃親為什麼那麼可怕。

林雪柔無聲的看了俊哥兒一眼,寒顫顫的道:“你說為什麼?你爹死就罷了,他為什麼還要留下我和你受苦?因為你,我連侯府都嫁不進來,因為你,我只能過上奴才一樣的苦日子,你為什麼要活著,你怎麼不去死!”

“娘,你怎麼這麼兇,俊兒做錯了什麼,你不要離開我,不要嫁給侯爺。”俊哥兒比較早熟,此時已經嚇得渾身顫抖,雙唇打抖,有些驚恐的往後挪了一步。

“我也捨不得你,但你的存在就是一種錯誤,我給你一次機會,你自己離開侯府,能跑多遠跑多遠,永遠不要再回來,不要說我是你娘,不要說你認識侯爺,否則,我也幫不了你。”林雪柔一咬牙,下了狠心,讓她殺掉俊哥兒她下不了手,那麼就讓俊哥兒出去自生自滅,能遇到戶好人家就收下他,不能,只能怪他命薄。

她實在是窮怕了,苦怕了,再也不想過以前的日子。

“不要,孃親,不要丟下我,我不想離開你。”俊哥兒雖然心裡怨恨林雪柔,可她曾還給他的濃濃母愛讓他捨不得離開,他一個六歲的小孩子,哪裡懂太多,他只知道他捨不得離開孃親。

林雪柔此時一雙眼睛已經睜圓,像死神一般坐在暗處,狠狠的瞪著俊哥兒,像要把他盯穿似的。

“孃親,聽說你把爹爹也帶來了,他就在你背後,對不對?要不,咱們一家三口走吧,不要留在這裡受氣。她們還說你是寡婦,不吉利,要鑽狗洞才嫁得進來。”俊哥兒聽了別人的風言風語,說寡婦不吉利,身後帶著死去男人的魂魄,沒人願意要孃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