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鳴。”白亦雪耐心解釋道:“安兄或不可知,若只是普通的吶喊豈能夠讓亦雪已晉萬古成灰的心靈生出感應。然而安兄當時業已入魔,心神不由自己控制,所發出的聲音情感卻是這世界最純粹之物,因此才激起亦雪的感應。然而就是這絲感應,讓亦雪心靈生出不該有的破綻。”

安澤南聽得一呆,隨口道:“那倒是我的不對,竟然害小姐生出心靈破綻。”

白亦雪掩口輕笑:“此事又怪不得你,誰知道聽你一聲鬼叫卻會叫我生出感應。不過這亦可證得,亦雪的修為仍然不夠,否則又怎麼會被安兄純粹的怒意生出感應。而那時亦雪尚不得知,之後數天每每靜坐時,卻總生出煩躁之感,再細細推算,才知道原因。”

“那現在,小姐的心靈破綻……”安澤南欲言又止。

白亦雪搖頭道:“很可惜,我雖盡力修補,但至今卻沒有把這絲破綻補上。否則,你也休想看到我嗔怪笑罵的模樣,那是拜這絲破綻所賜。”

安澤南歉然看著她,不知道說什麼話,天知道自己入魔時的叫聲卻會引得白亦雪心靈生出破綻。嚴格說來,他這也就只是無心之失。

“那靈犀道種又是什麼?”安澤南又問。

“發覺自己心生破綻後,當時雖知龍王與魔主決戰在既,我卻不得不告辭離開,以設法修補。”白亦雪接著說道:“隨後我盡閱白家與三清宗所藏經典,終給我在‘太虛決’中找到解決之法,那便是靈犀道種。”

原來但凡踏足天道之途,皆會為這宇宙天地的大能心醉,逐生出世間之事再難引起心動之感,也就是白亦雪之前所說的斷絕七情六慾。然而天道包含萬物,這萬物之中恬恬有情之一物,故舍情絕愛終無法問鼎天道至境。

白亦雪年紀輕輕便踏足天道,一身修為不同凡俗。可自幼清修的她,雖智慧過人,卻唯獨對情之一字不甚瞭解。

再有智慧的人,若沒涉足情關,又怎知情為何物,那便如同夏蟲語冰一樣的道理。

而白亦雪因安澤南的怒而生出感應,這怒亦是情的一種。白亦雪心靈有感,生出破綻,唯有同樣以情方能補上。

太虛決中針對此種情況記載解決之法,便是靈犀道胎。

所謂靈犀道胎,便是心靈出現破綻的修行之人,對造成自己破綻的人注入自己的情感。這份情感可以是恨亦能為愛,而修行者藉此種下情種,使兩者間形成神秘的無形聯絡。

憑藉這份聯絡,修行者會清晰感應到對方所思所想。然而人之心靈比天地自然之變化更為複雜,時晴時陰,全然無度。修行者受對方情緒所感,如同怒海操舟,一不小心便是舟覆人亡的結局。

然而當修行者不受對方情緒影響時,便是功行圓滿之日。屆時,那絲心靈的破綻亦會自動補上,並且經歷情關磨難,方能達到人有情而心無慾的至境。

便若天道包含萬物,卻同時有“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之說。

安澤南聽得頭大,即使以他的見聞,亦竭盡所能方理解得了白亦雪所說之話。

“那白小姐在小弟身上種入的是何種情感……”安澤南心想,不會是恨吧。若是這樣,自己以後見到白亦雪還是掉頭便走為妙。

白亦雪卻低下頭,聲如蚊語道:“亦雪的破綻由安兄的恨所生,恨之對立為愛。只有愛才能讓亦雪補上這絲破綻,所以我在安兄身上種下的……”

安澤南再笨也聽出後半段的意思,他心臟狂跳,白亦雪竟然對自己注入愛意,這可如何是好?

他愛的是龔倩,儘管還有金樸熙和碎蝶和他糾纏不清。但前者立場不同,後者只是有著前世糾葛,現在卻是打算要他的命好拿走體內聖氣。所以安澤南可說是立場堅定,但這會面對白亦雪含蓄暗示,他不由怦然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