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兒的東西置辦的差不多了,陶氏便與陳悠向路人打聽了林遠縣的縣學所在,就朝著林遠縣南邊去了。

走了小半刻鐘,街道的盡頭,陶氏與陳悠便瞧見了林遠縣的縣學。

縣學的是供過了童生試的學子學習的地方,幾乎聚集了一個縣城所有的精英學子,王先生是秀才出生,學富五車,只是考了幾十年也未中舉,後來終於死心,便死心塌地留在縣學中教書。瞧著這些他親手教出的學子一飛沖天,也慰藉了他多年未圓的夢想。

陳悠與陶氏到縣學時,已近午時,恰是縣學中午休的時候。

兩人正想著託人將王先生叫出來時,縣學門口便三三兩兩走出一位位身著各色長衫頭戴儒冠的學子,陳悠好奇的向著裡面張望了兩下,正想攔住一個人問問時,突然縣學門口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陳家妹子,你且等等!”

這聲音一衝入腦海,陳悠便只覺得頭疼的厲害,然後李陳莊那瘋傳的謠言便徹底點燃了陳悠的怒火。

陳悠猛地轉身,然後恨恨地瞪向聲音的來源處。

張元禮並沒有被陳悠這樣兇狠的表情給嚇住,反而是他身邊的少年愣怔了一下。張元禮滿面笑意地瞧著陳悠,與身邊少年輕聲說了兩句話,就與那少年一起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陳悠回到陶氏身邊,張元禮與那少年一同到了陶氏面前。朝著陶氏行了一禮,然後張元禮對著陳悠溫柔的笑了笑。

“那日多虧了陳家妹子,不然我這條命怕是就保不住了,救命之恩。沒齒難忘!”張元禮滿面的感激一點也不做作。他當時也不是完全沒有意識,當陳悠給他嘴中喂下草藥時,他的意識更加的清晰,只是之前急救時,他卻是記不起了。後來大夫也說他被救得及時,這才沒事,張元禮便更加肯定是陳悠救了他一命。

所以他才千方百計攔住祖父,不讓祖父去找別人麻煩,至於陳泉與他說的那些,他雖然懷疑。可更多的卻是不信,況且陳悠只是個十歲的孩子,又懂什麼呢!

陳悠根本就沒注意聽張元禮說什麼,自從眼前兩個少年走近,她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張元禮身邊的那個少年身上。

這少年矮張元禮些。看著好似小了幾歲,臉色蒼白,臉頰瘦削,唇色也很淡,不過一雙眼卻清亮深邃,少年似乎對陳悠毫不避諱的打量有些不喜。他不動聲色地皺了皺濃眉,然後突然身體的什麼開關被開啟了一樣。呼吸變得急促,一陣陣抑制不住的咳嗽聲就接連而來。

他這突然的表現,更加讓陳悠肯定了他這病症。

張元禮連忙輕拍著這病弱少年的背部,幫著他順氣,“阿磊,要不要回去歇息。你的病有犯了。”

被喚作阿磊的病秧子少年終於止住了咳嗽,然後虛弱的朝著張元禮搖搖頭。

“元禮,我無礙,好不容易能來縣學一日,我可不想這麼早就回去關在屋子裡。”

陳悠聽著他們奇怪的對話。難道說這個叫阿磊的十幾歲的少年並非經常出門?

陶氏也不由皺緊眉頭。

等阿磊好多了,張元禮這才想起來還沒有向陳悠介紹他的朋友兼同窗。

“嬸子,陳家妹子,這位是趙燁磊,林遠縣趙舉人的獨子,已與我在縣學同窗三年。只是阿磊身體不好,不能每日都來縣學上學,破位可惜。”

陳悠瞧著這趙燁磊,他這病一看便是哮喘,這從小就患的病,可不是簡單便能治好的。這時,她不經開始佩服起趙燁磊來。患了這等難愈的病症,竟然還有毅力不荒廢學業,小小年紀就已經過了童生試,真是了不得。

而一邊的陶氏整個人像是僵住了一般,吃驚的幾乎石化。

她仔細打量眼前這病弱的俊美少年,好似要在他的臉上找到前世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