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春風滿面的應酬中,我不時偷眼打量著德川家康的反應,只見他始終面色沉靜地等在那裡,不時地向前或者向後移動一步。如果不知道的人也許會覺得,這根本是毫無關係的人,說不定還在那裡想著自己家裡的事,只是我在極偶然的情況下注意到,他的耳朵會在個別時候極不明現地顫動一下。

終於該說不該說的都說完了,我緩緩來到了德川家康面前。人們自覺地給我讓開了一條路,都在用眼神緊張地搜尋著我臉上細微的表情。

我微笑著一步步向前走去,僅僅幾步的距離卻彷彿過了幾年的時間。此刻我的心裡實際上是翻江倒海,不止一次想狠狠心乾脆把他宰了,現在還有機會,我要這麼作嗎?

“無知罪人德川家康拜見……”作出這樣的表示誰都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以德川家康的精明自然是不能等著我先開口。

“德川殿下……算了!”我一伸手託在了他的腋下,不過並沒有像一般人想象那樣說一番虛情假意的安慰話,而知是簡簡單單地說了一句“算了”。人們也沒有在我臉上找到任何憤怒、高傲或者鄙夷,能找到的只有淡淡的無奈與落寞。一句簡簡單單的“算了”,細想起來意思卻很深很深。

“是,謝大納言殿下!”可能很多人不明白我這話是什麼意思,但德川家康卻好像明白了。藉著我攙扶的手直起了身子。

“這段時間大家辛苦了,有什麼事情不如先進城再說吧!”這種氣氛有個意思就行了,不能影響到整體地軍心士氣,我一招手就領著眾人進城了。

短短在幾天之前,葛山城還是東國聯軍的大本營,北條氏政還坐在這裡的廳堂上籌謀這個天下。就是在這短短的幾天裡,形勢發生了急轉直下的改變,之前的對手已經不能再配稱得上對手。

我緩緩走到正廳裡面的主位上。坐了下來,伸手在座墊上摸了摸,又看了看面前的矮桌。

葛山城不是什麼大城,但是根據我之前得到地確切情報,北條氏政前些日子坐在這裡可是相當的威風。

“大納言殿下,之前得到訊息叛軍已經敗退出了駿河境內!”眾大名分檔次坐好已經半天,蒲生氏鄉見我還不知道在想什麼只得自己先說道:“據最新情報為北條氏政所裹挾的關東各軍,已經基本上全部潰散,北條氏政真正成了孤家寡人。殿下應該就此率我等急速進兵,一舉為朝廷除此禍害!”

“哦。都散了嗎?”我聽他這麼說微微愣了一下。看來是從三枚橋城到這裡的半天時間裡,情況又發生一些進展。“不是說宇都宮國綱為前鋒,去奪取河越城了嗎?”我用手指輕輕叩著桌子說到。

“就算宇都宮國綱是個三青子。可他手下卻很是有幾個人能人!”可能是想到了什麼有意思的事情,他的嘴角浮現出了一縷止不住的笑意。“原本宇都宮國綱請求出戰就是打了想跑的主意,沒想到北條氏政率領大軍還尾隨而來,可是也不知道誰給他出了一個好主意,名曰索戰卻突然向西繞過了河越城。這一下子把北條氏政鬧了措手不及,裡間、蘆名、相馬諸軍也都不辭而別了!”

“這真是樹還未倒猢猻已散!”我揶揄地笑著說到。“不過北條氏政憑著他的三萬大軍,還是可以強攻河越的啊?”

“小早川軍已經攻取了迦納矢崎城,清水康英戰死,前田殿下又在猛攻安房,北條氏政如果繼續執著於小河越城。只怕他就回不了小田原了!”蒲生氏鄉右手在空中一揮隨即攥緊抓住,周圍地一些人也符合地笑了起來。

“裡見義賴即便走得再快,看來也是來不及了!”我盤算了一下說到,裡見家在安房地力量是絕對擋不住前田慶次的。

“豈只是裡見一家,相馬義胤同樣也是鞭長莫及了!”蒲生氏鄉繼續報告道:“也是剛剛得到的訊息:細川藤孝殿下成功地勸服了佐竹義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