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初一繼續趕路,這一路走下來,發現這世道真是愈發亂起來了。

夜黑沉沉的,彷彿無邊濃墨重重塗抹在天際,星光皆無。

李初一路過一處雄偉山脈,毫不猶豫便進入其中,開前輩墳頭事小,幫他們入土為安事大。

自然也是收穫頗豐,甚至開出不少好玩意。

一處峭壁山洞中,李初一看著兩副枯骨,不由搖頭。

“哎,又是同歸於盡,互相摧毀對方丹田而亡,前輩們,若有來世,不知你們是否還願意踏入這仙途?”

掘土,埋骨,立無名碑。

這一套動作行雲流水,那是相當熟練。

當然,在墓碑最下方隱約有一行小字。

上刻:‘立碑者,天命立碑人。’

這是李初一給自己起的渾號,很早以前他就這麼幹了,每個碑上都玩烙下這行小字,從不落下。

不知若干年後,再次出現位大氣運者,所行之處,全是天命立碑人,又是做何感想!

立好碑之後,他拿出玄鐵墩子,兩隻大錘,開始叮咚敲起喪曲兒來。

直到走完一整套流程,才心安理得收起兩隻儲物戒,灑脫而去。

出了洞口,他抬頭望天,眼眸不由低垂。

“過了子時了吧,那些蟒怪又該出來了,‘鏡花?’,呵呵。”

李初一不由想起那瘋批書生,目光冷冽,沉聲自語。

“你到底是誰,還有你口中之仙命,又究竟是何物?”

他又想起雷霆大澤,白骨歲心怎會消失?還有那裡已經淪為化神戰場,不知情況現在怎麼樣了?

忽然,他眉心微蹙。

“奇怪了,如此深夜,這人跡罕至山脈中,為何還有些煉氣小修?”

他心念一動,收斂氣息至煉氣期,隨之在一陣火光中消散不見。

此時,有十幾修士,男女摻雜,正躡躡縮縮前進,看起來尤為謹慎。

“誰,出來?”

領頭男子一聲大喝,隨行之人皆是緊張起來,拿出各自兵器,對準前方黑暗中。

“各位道友別緊張,我只是路過而已。”

李初一慢慢走了出來,腳步平緩。

一行人見這來者也是煉氣修士,不由鬆了口氣。

“他長得還怪好看的,不像是壞人吧!還有他腰間掛刀,說不定比我們還窮,可能連儲物袋都沒有嘞!”

出聲的是位清秀女修,眼中明朗,一看就是個老實人。

“妹子,你是在散修之城待久了,我告訴你,這外邊的人,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之輩。”

“好比眼前這人,如此深夜之下,他一人在這山脈中亂晃,定是圖謀不軌,且有所依仗。”

領頭男子一分析,一行人又是緊張起來,如面對洪荒野獸。

但下一瞬,只聽到一聲“煙遁”,及物體碎裂之聲,周圍立即煙霧叢生,視線皆無。

幾息之後,李初一緩緩從中走了出來。

“嘖嘖,不愧是散修,能在此世道夾縫求生,果然夠謹慎。”

他不再嘗試,只要他獨自一人,無論如何都會引人排斥懷疑。

而在他神識覆蓋中,那一群人正快速逃躥,領頭男子負責斷後。

“大家快一點,剛剛那人應該和我們一樣目的,為了茯苓花而來,不過他是想跟著我們,坐擁漁翁之利。”

“如今夜晚有那蟒怪作祟,那些仙門弟子皆是閉門不出,這反而是我們這些散修機會。”

“如這山脈深處那茯苓花,是煉製築基丹所需之靈材,平日裡哪輪的到我們份!”

聽到這裡,李初一默默收回神識。

說來慚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