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年之久,此時的東方修界,開始覆蓋了層簡單的綠色,在焦黑的土地上,看著尤為喜人。

“呵,那火蔓延來時,人畜死絕,沒想到居然為大地儲存了份生機。”

李初一隨手拔起一根嫩芽,酸甜酸甜!

他抬頭望了望,只見天靈劫運尤在,或許要東方修界之人,全部出了那處絕地,才會有所轉變吧。

他嘆了口氣,“哎,從未預料到,事情居然會是這般模樣!”

“時間煮雨,歲月縫花,走走再看吧!就算一個人,這日子還得過下去啊!”

……

大半月後,雷霆大澤。

李初一望著那通天徹地的白骨僧人,雙手懷抱,一副算賬模樣。

“歲心,我上次見你時,在你身上感覺到了憐憫,你是不是早就預料到了什麼?”

“我們算朋友吧,你有些不仗義啊!”

李初一想了想,又補充道:“反正我覺得你這和尚,還是挺有意思的,當你是朋友。”

而白骨僧只是骨掌合十,行了個佛禮,之後便一動不動。

“咳咳,歲心,既然你不願說此事,那你之前為何突然消失……”

見不搭理自己,李初一繼續道:“你認識白卿吧,他說幾十萬年前,也給你設過一局……”

雷澤中不停有雷霆閃過,入眼處,一片灰霧朦朧。

兩者皆不言語,似各有心事。

許久之後,白骨僧突然再次彎身,行了個佛禮。

與此同時,灰霧散開一角,隨之一幅畫面慢慢展開。

古道馬遲遲,西風蕭瑟瑟。

一個赤裸雙腳,牽著條兒黢黑瘦馬的瞎眼老僧,在夕陽餘暉下緩緩前行。

馬上坐著位身穿大紅嫁衣,頭戴鳳翅玉簪的貌美女子,在晚霞映照下,若神女般璀璨。

“歲心,這瞎眼老僧是你?”,李初一深吸口氣,有些不可置信,他可是見過歲心年輕模樣,白衣絕世,不染凡塵。

畫面還在繼續。

“美眷流年難相伴,兩鬢漸霜淚斷容啊,只道秀衣風姿卷,冷屏寒閨畫淒涼啊……”

淒涼的曲調自馬背傳來,如此過後,又是如鈴般笑語,“夫郎,妾身此曲如何?”

老僧回顧,溫然一笑:“我是個唸經修佛的主兒,不懂這些情情調調,但只要娘子唱的,都是極好的。”

女子俯下身子,敲了敲老僧禿頭,痴笑道:“佛言,紅粉骷髏,白骨皮肉,你這般妄語,不怕汙了那蓮臺寶座,教你六根瘋長,不得超脫?”

老僧頭也未回,只是笑道:“不礙事,不礙事的,佛不讓我超脫,我去超脫了那佛,自己當佛就是!”

“再說有娘子相伴,何處皆可去得!”

馬背上女子笑容明媚,再次哼起小曲兒,而這次,就要歡樂許多。

雷澤中,李初一面露古怪,不時抬頭看去,他孃的,這和尚動了凡心,還娶了個貌美如花媳婦!

怎麼辦?他突然感覺和對方有了鴻溝!天大的鴻溝!

也是這時,雷澤灰霧再次散開,一匹同樣仿若亙古巨獸的白骨馬,出現在白骨僧一旁。

李初一併不意外,雖然他並未見過這骨馬。

但雷霆大澤首次出現時,修仙界盛傳,‘有一白骨僧,牽著匹白骨馬,自漫天雷蛇中走過。’

而現在看來,畫面中的老僧,瘦馬,就是歲心他們了,只是那女子又是哪兒的?

李初一繼續抬頭,看著那畫卷。

女子“咿呀咿呀”哼著,小曲兒終於唱完了。

她一雙美目中露出黯然,而後倏地一笑“夫郎,你兩眼空空,怎能識得我面容?如此,可還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