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初一枯坐雨中,灰濛濛的眼像攤死水,天空雷霆炸響,雨幕是那樣的傾瀉而下,仿若沒有邊際。

‘李兄,妙啊!’

‘這種絕望中痛苦掙扎,盡情宣洩自己,宛若瘋魔的感覺,果真是讓你演的淋漓盡致。’

‘就算我親自上場,也做不出這般啊。’

緣夏以心聲說道,語氣更是激動不已。

這時,李初一卻是終於開口了,只是聽不出什麼情緒。

‘緣夏,我只答應你砍了平衡之樹,還有替你殺了緣秋,讓她怨氣化鬼的。’

‘至於這挖你族人雙眼,你不能自己動手?’

‘你不是說了,又不害他們命,那對墨藍修正之瞳,甚至有可能是你這一族的真正枷鎖。’

緣夏一怔,有些扭扭捏捏,不自然道:‘這……行吧,就是他們都是我摯愛親朋,而且對我兩兄妹一直挺好的。’

‘叫我親手挖了他們眼珠子,我也有點下不去手啊,我這人其實挺心善的,真的。’

‘還有就是,我只負責動手啊,前邊的戲你得幫我演,我沒你那種狀態。’

‘換句話說,就是你負責文戲,我負責武戲,明白了吧!’

李初一沒說什麼,懶得和這廝掰扯。

雨幕之中,他緩緩抬頭,也是這一刻,環繞殘殿的那道心牆,清脆一聲過後,轟然塌下。

李初一步履蹣跚,面容扭曲,彷彿像一幅怪異的畫作,透露出他心中的陰暗面。

他從兩旁仙佛神像下走過,在順著那數百道石階緩緩而下,身影在層層雨水重疊中,隨著天穹一道道雷霆劃過,若隱若現。

‘李兄,你這絕望痛苦,多年壓抑一朝釋放的情緒也拉的太到位了吧。’

緣夏依舊說個不停,滿滿都是佩服。

而數十萬守樹一族之人,此刻被那種滔天壓力壓倒在泥濘之中,他們修為、元神,都被一道道封印鎮壓。

無論男女老幼,無論曾經修為高低,此時此刻,都赫然只有築基圓滿的境界。

“緣夏,你個絕情絕意,狼心狗肺的畜生,你不止害了我守樹一族,你還害了這方大千無數生靈……”

那女子古今仙眼中恨意殺意瀰漫,只是下一瞬間,便是被一掌打翻到旁邊水凼之中。

此刻,所有守樹一族之人,都是盯著那道披頭散髮身影,滿目猩紅,彷彿要將其生吞活剝,拆骨噬魂都還不解恨。

李初一卻是不管不顧,朝著另一邊,那個遍體鱗傷,倒在地上,蒼白唇上掛著鮮紅血跡的女子走去。

她蜷縮在那裡,墨髮蜿蜒,白衣覆身,整個人破碎而又淒涼。

“妹妹,你這傷是哪兒來的?”,李初一站在那裡,嗓音沙啞。

只是無人理他。

也是這時,他卻是自顧自的獰笑起來,然後回頭,迎著那些恨意滔天的眼神,望著所有守樹一族之人。

“我知道了,是那些小畜生對吧。”

“呵呵,我先前可是說過了,等我出來再收拾你們的。”

“你們那般得天獨厚,不就是因為那一對修正之瞳嗎?”

李初一嘴角掛著殘忍,瞳色幽黑如墨,好似要將一切吞噬。

他抬手之間,便是一個七八歲的男童被他掐住脖子,生生提了起來。

“小崽子,是你打我妹妹的吧?”

此刻,所有人見這一幕,全部心生驚悚。

“緣夏你個畜生,事到如今你還想幹嘛?”,有老者聲音顫抖,似已猜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幹什麼?”,李初一不屑一笑。

語氣瞬間狠戾起來,宛若夜梟:“嘖嘖,這對瞳子我們兄妹都沒有,所以,你們憑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