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陽刺眼,李初一踮著腳,獨自行走在荒郊野外。

曠野的風,被風揉的胡亂飛舞的髮絲,滿鼻子的草木清香。

這一切的一切,讓他面頰不由多了分笑意,封天釘帶來的痛苦,似也跟著被淡化了下去。

按命界時辰來算,距離當年的萬族共審,彈指之間,便已過去了二十年。

在此期間,李初一在第五之地走走停停,偶爾在凡間集鎮上小住一兩三年。

會跟著腰比水桶還粗的大嬸,抓著把瓜子,站在樹下家裡長短聊上半天,當然多是給他說媳婦。

最常聽的話,就是這小夥兒腿雖然瘸了,左手常籠在袖中,估計也是殘的。

雖然可惜,但模樣挺周正啊。

給村頭那母夜叉投胎似的,三十多芳齡還沒嫁出去的二丫當個上門女婿,也算是一件圓滿事。

以後飯來張口,老了也有個人照應。

對此,李初一多是哈哈一笑,也不回應,然後就聽對方有幾句沒幾句的,講那些寡婦閒漢之間屁大點事。

其實以四維玄妙,凡間之事他是一念便知的,不過他總覺得,經過這些大嬸親口講述,明明同一件事,趣味直接翻上幾翻。

不過這段時間內,諸天萬界並沒有平靜下來。

反而李初一這個名字,出現的頻率是越來越高。

無論認天道為父,因果顛倒,承受封天之刑,皆是讓各族生靈津津樂道,歎為觀止。

不過,大環境之下,他始終是被釘在反派那一面的,即使萬族近些年出世的生靈,都是聽聞過其惡名。

而化日一族中,他們行動卻是更瘋狂起來,族長日冕,似並未受天道誕生了意識,就不是天道的影響。

他們換日,更加頻繁了。

甚至面對一些規模小一些的大界,他們直接強闖,也不偷偷摸摸了,換了日就走。

而那些至強一列種族,都是在暗中盯著,一來他們並未發現這換日,有何不可告人目的。

二來就是,化日一族也是諸天強族,他們如此行徑,暫時還未達到各族能忍耐的臨界點。

另外,這些年內,這方大千世界倒是穩定下來,並未傳出哪兒又崩碎的事。

第七之地。

李初一來到了這裡,他身上還有路人甲的一枚心字元,隨意走動不成問題。

眼前又是一處凡人小城,千多戶人家,一眼能看到頭那種,不過被群山遮掩,頗為隱蔽。

而且極為普通,窮不窮富不富的,反正就是能湊合著過。

此刻,李初一剛進城門,便是察覺腳下傳來輕微觸感,不用說,極為熟悉的銅臭味道。

待艱難彎下腰拾起來,區區瓜子仁大小的金子罷了。

“吃飯有著落了。”

李初一笑容燦爛,抬頭望天,日頭正烈,差不多臨近晌午了。

這些年來,他從來都是當天撿當天花,從不拖到第二天。

尋著味兒,來到棵老槐樹下,這兒有一面攤兒,露天撐起的鍋爐架子,熱氣騰騰的。

不過只有兩張大長桌,食客大多都是拼桌而坐,城中老饕,往來之旅,誰也不認識誰。

“老倌兒,煮上一碗,怎麼好吃怎麼來就是了。”

李初一向攤主招呼著,然後就找了個空缺兒,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旁邊一大漢看他身體有恙,還做了個伸手攙扶的動作。

無疑,這看似隨意動作,無形間又是積了幾輩子大德,活該要享福了。

李初一笑著點頭致意,示意不用麻煩,然後才打量起長桌上的人。

四個男子,看他們打扮,有商旅,有力夫,還有是附近店裡的夥計,趕著飯點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