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回過身來,依舊這麼癱坐在沙地之上,只是看向那十三座鎮命碑。

他面色蒼白,眼底溼潤,支離破碎。

“觀……觀火?”

他喃喃一聲,回憶起了兩百多年前,觀火就那麼站了出來,滿面笑著,說已經決定好了,拿人族命填就是。

“結果和過程,到底哪個更重要?”

“為何明明知道了結果,可是這過程,依舊那麼可悲呢?”

李初一目光愣愣,不知道在問誰,也不知誰能回答他。

海潮一下接著一下,發出滔天聲響。

將話語聲淹沒,似也將這場變故,徹底埋葬。

直到夜色上湧,天地間暗沉下來。

萬族仙級,才是嘆息著,緩緩離去。

臨走前,萬族古今仙又是保證,他們此前所講,絕不食言。

慢慢的,海岸邊,只有一些人族仙級在場,皆是神情落寞。

海神仙道:“哎,我還是把我道場,搬回無盡大海吧。”

說罷,就是見一個英武男子,扛著四座仙山,在海面上狂奔。

殯天則是對著一眾仙級吩咐。

“那十三座碑,是我人族無數族人所化。”

“我決定了,以他們所在位置,在無盡大海中凝聚十三塊陸地。”

“再將我剩餘人族,搬遷一些過去。”

“也算是世代守候,我人族無數英靈了。”

眾人族仙點了點頭,“是。”

殯天則是吐出口濁氣:“到了那時,將我殯氏一族,也給搬遷上去吧。”

“既然沒有去送死,但守靈還是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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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話音落下,朝著李初一所在看了幾眼,什麼也沒說,就是身影消散。

轉瞬之間,十年已過。

十三封仙地,早已經立起,且靈氣充沛無比,極利於修行。

剩下的一成不到人族,搬遷了一部分上去。

一時間,倒是極為生機勃勃。

第一之地。

天光初起,雨霧朦朦,一位黑色道袍,赤足,顯得極為落魄的年輕人,正跌跌撞撞走著。

走過青石板映襯的紅花綠葉,路過雞鳴犬吠的流水人家。

他就這麼走著,似天大地大,不知往哪兒去。

這人,自是李初一了。

他面上帶著苦意,如今的仙命大世界,終於有了後世熟悉的一絲影子了。

有了鎮命碑,有了封仙地。

眼前的第一之地,更是與他記憶中的第一之地,大致上一模一樣。

只是,付出的代價未免太大。

忽然,一處橋上,迎面走了一個青年,腰上挎著把鋤,眉眼含笑,驚喜十足。

“中甲前輩,沒想到這兒碰見你。”

“走走走,去我家做客,歡迎歡迎。”

“我雲氏一族,如今搬到第一之地來了,只是可惜,那棺材山祖地沒搬過來。”

“本來想搬的,但是一些仙級不準,覺得剛剛新開闢的大陸,搬來那麼大一座棺材山,不吉利。”

另一邊。

小個兒錯甲,則是悠哉悠哉,嘴裡哼著小曲兒,在原始星空漫步。

而她所去方向,似是新種族所在那片大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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