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柔地吹到臉上,孟蘇睡著了。再醒,是因為急促的門鈴聲。抓過柺杖到了門口,從可視電話看到一個年輕的男子和女子,穿著那日畫展所見的制服,後面兩個工人抬著很大的應該是包裝起來的畫框。

讓他們進來,見是兩幅畫,孟蘇有些納悶,男子忙解釋說,那日她刷卡付賬的時候他們見到她的名字是孟蘇,這另外的一幅畫是應畫家的要求沒有展出的,畫家說若有一位孟蘇小姐來買畫便送給她,若她不來便送到某某醫院某某病房。孟蘇一愣,問他們樹石還有什麼交待沒有,兩人說他們也不知情,只是按照畫家本人的意思做的。

他們走了,孟蘇開始拆包裝。第一幅是她買的那幅灰色。第二幅——在拆的時候她便忐忑不安。拆開了,只見滿畫面都是紅色——一幅飛天,左下角寫著畫的名字《憶昔》。女子的臉卻比畫展中的模糊,似乎畫家記得不真切了,不過,這樣模糊得如同覆了層薄紗的臉孟蘇依舊感覺熟悉,一如熟悉夢中和畫展中的人。樹石為什麼要送這個給她?名字叫“憶昔”?往昔又是指什麼時候的以往?可惜,樹石不在,即便在恐怕也未必告訴她。

推著輪椅四處轉轉,孟蘇將《憶昔》放在了客廳沙發的對面,那幅灰色被她放到了沙發靠背上,然後重將自己挪到沙發上,對著那《憶昔》陷入了沉思。可惜沉思了許久卻沒有絲毫感覺了。

孟蘇決定轉移下注意力做該做的事情。

第 7 章

窩在沙發上開啟電腦,等著開機的空兒,孟蘇在想會收到什麼樣的郵件。連上網路,開啟郵箱,幾十封郵件,全部都是工作郵件。從詢問到慰問,其中一封是和她關係還算不錯的同事寫給她的,除了問候之外,告訴她她的位置被新來的員工代替了。孟蘇很是平靜,寫了辭職信發給她的頂頭上司,應該很快就會收到回覆了吧?畢竟還沒有到下班時間。

等郵件的功夫孟蘇開始在網上查詢關於殘疾人駕車的規定和法規。還好,她殘的是左腿,右腿還可以用來踩剎車。查了許多,忽然聽到“您有新郵件請注意查收”的聲音,忙開啟看了,上司說對於她的決定,他們很尊重,鑑於她的情況所以公司會有相應的賠償,並在信件中註明了給她在人事部和財務部預約的時間,孟蘇苦笑了下,回覆了“謝謝”。

她有駕照,只不過還沒來得及買車,雖說鑽了法規的空子,可是她現在的情況沒有代步的工具是寸步難行的,她可不想每次都要等個半天才能打到車。一直查到屋子裡暗暗的,孟蘇抬頭揉揉太陽穴,看向窗外,已沒有了太陽,天是灰的。關了電腦,到廚房用微波爐熱了個八寶飯衝了杯奶茶,這是她的晚飯。雖然不好吃但是可以充飢。

吃完飯,孟蘇習慣性關了燈,開了音樂。她喜歡在黑暗中坐在客廳裡,聽著柔柔的音樂,然後沉沉睡去。

窗外,夜幕變得深沉,地上的燈火將天控照亮,星星似乎都不明亮了。孟蘇對著音樂和可見的畫想自己的未來,雖然還了剩下的房貸她還有幾十萬塊,不過總不能坐吃山空,況且,她也不習慣這樣當米蟲的日子,總要做些什麼——適合一個腿殘疾的人做的事。

電話忽然閃了起來嚇了孟蘇一跳,是個陌生的號碼,接起來居然是小然,聽起來似乎心情很不好,有些口齒不清地說就在孟蘇家附近,然後可憐兮兮地問可不可以上來坐一會兒,雖說孟蘇並不喜歡深夜有人來訪,可是小然算是例外吧,畢竟她對她還是很好,因此便同意了。

過了許久,小然還沒有動靜,孟蘇便打電話過去,小然帶著哭腔說找不到了,孟蘇便問她附近有什麼,她說有一個歐式景觀噴泉,孟蘇搖頭,已在小區裡卻找不到,便讓她老實坐著別動,她去接她。

孟蘇推著輪椅找到小然時,她正靠在小區隨處可見的長椅上呆呆地望天,見到孟蘇出現她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