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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也不怎麼興奮嘛!”
男子掩下眼眸,像在思量要不要理會鬼燕。
“你是逮著了盟主什麼要害,逼得盟主得發召令,欠下百名高手的人情?”鬼燕問得接二連三,步步進逼。
男子的目光微微一閃,忽然正視了鬼燕。
那一瞬間撲面而來的戾氣,連見慣生死的鬼燕都不禁一凜。
男子的身體坐得很端正,面前的酒水一口也沒碰,出口的聲音,有著令人驚愕的沙啞低沉。雖然不是老者的滄桑乾涸,但那樣幾乎是用鈍刀磨礫的粗啞聲音,著實讓人聽了心裡發毛。
“厲盟主的幼女,自孃胎中即染上劇毒,生得很辛苦,活得也很痛苦……盟主耳聞我巫凰教秘術能袪至毒,因此請我來為其女救命。”
男子的聲音很平,沒有分毫起伏的語調幾乎像是照著稿子唸對白似的,但是其中隱伏的一絲厭倦卻讓鬼燕敏感地察覺。
“兄弟,你很不願意離開巫凰教,遠來此地嗎?可你的口音聽起來也不像外地人,年幼時在這兒住過?”
男子沉默,蹙起的眉心,像是責怪鬼燕的魯莽問話。
鬼燕搔搔頭,有些問錯話的自覺。“呃……總不能老這麼兄弟兄弟的叫,你可以告訴我名字吧?”
男子瞥他一眼,端起面前的酒水,斂袖於臉面,一飲而盡,酒盞從袖子後頭撤出,已經淨空。
“巫邢天。”
男子粗礫的嗓音低沉地響起,頃瞬便彷彿被血光浸濡而陰寒無比。
緊閉的門扉在此時開啟了,明豔亮麗的女子腰間不盈一握,簡單挽束的長髮用一隻精繪銀花的梨木簪子縛起,一顆翠盈盈的翡翠珠子綴在上頭,女子淡掃胭脂,英氣的眉宇與明媚的大眼無比地有朝氣,壓低了露出一點酥胸,卻又遮得密實的衣袂讓人看了不禁心頭一動,說不上是勾引,卻又為了那麼一截春光微露而躁動不已。
往日的時候,鬼燕總會立即投去讚歎的目光,然後愉快地招呼;但此刻,他卻被男子的戾氣緊鎖住,冷汗浸溼了背心。
夏語歡才踏進廂房,就感到一陣陰涼撲面而來,冷得她幾乎下意識地轉身就要去取大氅來。
眨著明媚的眼兒,她謹慎地端詳重重紗幔之後影影綽綽的兩道身影,一個很眼熟,是常客鬼燕;另一個陌生的人影,已經有小婢來向她通報過了,說是鬼燕公子的友人……
然而這廂房裡窗扇也都開著,卻有種詭譎的香氣盤旋不去,瀰漫在周遭,說不上是討厭或喜歡的味道,卻在這陣香氣裡待得久了,就要渾身發冷。
她微蹙了眉,手稍稍一擺,會意的小婢轉身就回房去取銀繡黑貂薄氅來,另一名小婢機警地向三千閣主的房裡去,依著夏語歡的指示去取檀香雙耳麒麟爐來。
安排好了,夏語歡微笑著繞過紗幔屏風,花梨木圓桌前的兩個男人默不作聲,鬼燕難得地沒有笑容,而另一位陌生的來客……
那個男人,很危險!
夏語歡稍稍沉下了心,那男人的目光投到她身上,冰冷的眼神沒有見到美色的驚豔、也沒有窺得春光的貪婪,目光很靜、很厲,幾乎是一種評估的神色。
然後,她清晰地看見男人的目光在見到她胸前微露的春光時,迅速地陰沉了下來,那種夾雜了怒氣的陰沉甚至是一種責備“她”竟露了肌膚讓人瞧見的不悅。
夏語歡眨了眨眼。她是聰明的女子,也曾經在江湖裡打滾過一段時日,見過世面、走過生死,沒有一般世俗賦予在女子身上三從四德的嚴密禮教,因此她在男子眼中觀察出的並不是尋常人對於青樓勾欄女子的輕蔑和瞧不起,而是更深沉的——
這個男人,透過她的穿著,在看著另一個女人;或者說,他想像中的女人。
他來三千閣,要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