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府正廳。

地方顯得寬敞氣派,不過所有的傢俱全部掉了色兒,不知道還以為是純天然,無加工的原色木料所制。

從傢俱磨損的光滑凌角,和其上的斑斑裂紋,不難分辨,已經有些年頭了。

將軍府到底是窮還是儉樸,這個問題不好當面詢問。

吳憂眼裡的疑惑之色雖然收斂的很好,不過還是被彭有牛察覺到了,他呵呵笑道:“我彭家都是粗人,比不了你吳家闊綽,家裡窮,沒有好茶招待。”

卷,實在是卷,夏皇如此,彭有牛亦如此,大夏朝的君臣都怎麼了?明明處在食物鏈頂端,卻理直氣壯的叫窮,彷彿窮是一件很光榮的事情。

吳憂很不理解古人的思想,如果他窮了,第一想法就是掙錢,脫離貧困的生活,明顯,夏皇和彭有牛並不是這樣想的,聽聽,家裡窮,這仨字說的多麼的大義凜然。

古人是不是把窮和儉樸弄混淆了?

正在吳憂這樣想著的時候,一旁的彭遇春說道:“吳大哥,我家的家資除了日常開銷,全部捐贈給陣亡將士的家眷了。”

原來如此,吳憂明瞭。

這才合理,一位鎮國將軍如果都這般的窮困,那誰以後誰還做官?

吳憂起身,施了一禮:“將軍大義,小子佩服。”

這倒是吳憂的真心話,換作是他,他絕對不會把家裡的財產捐的一乾二淨,如果他這麼做了,吳坎第一個不答應。

給吳憂奉茶的是一名二十歲左右的男子,上完茶之後並沒有離開,而是站在一旁,盯著吳憂看,眼神裡泛著光芒。

吳憂也發現了他的存在,扭過頭與其目光對視片刻,問道:“這位小兄弟,我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嗎?”

陪坐在一旁的於老笑道:“吳大人,這位是老朽的孫子於顯貴,因為仰慕大人的英姿,有些失禮,大人勿怪。”

得,又收穫了粉絲一枚。

能陪坐在正廳會客,於老的地位在將軍府明顯不低,現在他開口了,吳憂也不敢拖大,笑道:“無妨。”

這時,於顯貴才回過神,語氣激動道:“吳大人,你真是了不起,這幾日外面都在傳你殺了趙攸之那個惡魔,你就是百姓心裡的青天大老爺。”

於老呵呵笑道:“吳大人深得民心,年少有為,前途定然不凡,這沒你的事情了,出去候著。”

後面的話是對於顯貴說的,於顯貴應了一聲,這才依依不捨的出了客廳。

這時,彭有牛的語氣凝重道:“吳小子,西王絕非易與之輩,這次他能忍住不動手,完全是民心所向,此人不得不妨。”

不用彭有牛提醒,吳憂也清楚,他和西王的矛盾已經激化,碰撞只是早晚的事情。

彭有牛捋著短鬚,繼續說道:“老夫有一法,可護你周全。”

說完,他不再開口,等待著吳憂垂詢。

吳憂彷彿沒有聽見彭有牛的話,剛要端起一旁的茶水,只是看著茶水上面漂浮著的一層油漬,又縮回了手。

想起在範府時遭遇,吳憂不想太失禮,決定不碰茶水。

依彭有牛的行事作風,吳憂決不相信他會這麼好心幫助自己,他定然在盤算著什麼,這個時候還是不接話的好。

見吳憂不接話,彭有牛目露讚賞之色道:“只要你做我彭家的姑爺,彭吳兩家便是殷親,諒他西王也不敢在老夫頭上動土,如何?”

聞言,吳憂顯些一個跟頭栽倒在地上,這不是亂點鴛鴦譜嘛,彭美人壯實的如小牛犢,完全不是他喜歡的型別。

不能在閒聊下去了,再這樣下去非聊出亂子不可。

吳憂剛想出言拒絕,卻見彭有牛臉色一沉:“怎麼?我家閨女好生養,武藝也不俗,難道配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