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宛猥瑣的聲音傳到耳邊。

“愛徒,哪呢?”

“在電視臺門口,戚樹還在吧?”

“在,我怕他擔心,就說你出去加班了沒說你在電視臺放心吧,你晚點回來,讓我跟戚樹同學‘單獨’呆一會兒啊就這樣掛了!”

不由分說,重色輕友的杜宛就這樣把商陸丟在了外面,商陸掛上電話看了齊慕一眼,無奈的嘆了口氣,問道:“車上有酒麼?”

坐在車上兜風的感覺果然很爽,疾速過耳的風似乎能夠吹散所有陰霾,僭越繁重的規則,拋棄腦中的煩亂,再配上一罐啤酒,向著夕陽飛馳。

很快兩人便把夕陽衝破,迎著夜色到達山頂,齊慕把車子熄火,衝她一歪頭,示意商陸可以下車了,商陸去推車門,卻被齊慕伸手攔住。

“土老帽,敞篷車要這樣下。”

他說罷,縱身一躍,利落的跳出車外。

商陸笑著看了他一眼,也學著他的樣子往出跳,卻在落地的時候沒站穩腳,向後踉蹌了幾步便坐到了地上。

手裡的啤酒撒了一地,屁股下的痛楚傳來,齊慕見她可憐笨拙的樣子忍不住笑,上前將她拽起來,放開了手。

“衣架你很笨。”

“我有名字。”

齊慕斜靠在車旁,目如繁星,轉頭看向山頂大大的圓月:“我的酒也喝了,該說說為什麼臉臭成這副德行了吧?”

商陸從新開啟一罐啤酒,仰頭抿了一口,轉頭看著他:“反正你是陌生人,和你說說也沒什麼。”

於是她將今天下午王淑芝講給她的故事娓娓道來。

齊慕認真的看著她,她的故事好長好長,聽得他幾乎忘記了眨眼。

“你爸爸不是很有威望的外科醫生嗎?給一個女孩做這樣一個小手術應該手到擒來吧?”

“按理來說是這樣的,可是天有不測風雲,”商陸嘆了口氣,語氣沉重:“後來手術室著火了。王阿姨說她當時是巡迴護士,發現火情的時候已經控制不住了,所有醫護人員都慌了,我爸爸還在做手術,孩子因為害怕在手術之前就做了全麻,根本醒不過來,他就在原地焦急的想著怎麼轉移病人,可是火勢越來越兇猛,最後他被護士強行拽了出來,留下那個睡著的孩子躺在手術檯上,傷口還沒有縫合。”

“我能想到我父親的痛苦,他是那樣有責任感的一個男人,他一定自責死了,那個女孩被活活燒死在手術室後,輿論鋪天蓋地的傳來,所有人都在罵醫護人員,我爸爸的副教授也評不上了…”商陸講到這裡,靜靜的低下頭,心裡說不上是什麼滋味。

雖然事隔多年,但父親慈愛的面容總能出現在腦海,那樣讓人懷念,讓人心疼。

齊慕嘆了口氣,把外套脫下來丟給她:“披上。”

商陸說了聲“謝謝”,把外套緊緊的裹在身體之外。

“後來呢?”齊慕難得的一本正經,問道。

“事發三天後,我爸爸在下班回家的路上被人用短刀捅入了心臟…”

故事講到這裡,兩人都沉默著,齊慕不知用什麼語音什麼動作安慰眼前的女人,這種悲痛大概一輩子都無法消弭。

“那你媽媽呢?”齊慕問。

“不知道,王阿姨怎麼也不肯告訴我。”

“有些事情還是不知道的好,可能是那個王阿姨不想把上一輩的痛苦轉嫁到你的身上。”齊慕安慰她說。

商陸長長的出了口氣,心裡的陰霾傾訴出來便痛快多了,她轉頭看著齊慕,難得一笑,說道:“謝謝你,心裡舒服多了,原來和陌生人分享心事竟然這麼爽。”

“商陸小姐,”齊慕莞爾一笑,“我可不是用過一次就丟掉的朋友哦!”

“你怎麼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