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的迎枕上,一頭烏黑如墨的青絲繞在榻上,一條長長的紗布垂落在地面上。

在王府已經一個月多了,肩上的傷也痊癒了,只是變天的時候鎖骨隱約發痛,留下了後遺症。

受到委屈的時候,她何嘗不想向爹孃哭訴,何嘗不想擁有屬於自己的孃家?可是想起爹孃冷漠無情的話,南宮姒輕嘆了一聲,目光黯淡了幾分。

“咕咕咕”一隻灰色鴿子停留在窗邊,打斷了南宮姒的思緒,視線落在鴿子腳下的信封上,那雙原本黯淡了眼眸瞬間了提亮了幾份,她認得這隻鴿子,是師兄飼養的鴿子,也是他們之間傳信的方式。

南宮姒上前抓住鴿子,取出信封,門外突然傳來腳步聲,她心一慌,連忙將鴿子放飛了。

“王妃!”玲香端著一碗燕窩粥走了進來,抬起眼皮看了眼神色不大對勁的南宮姒,視線落在散落一地的紗布,“呀!您怎麼把紗布拆了,御醫說是要滿兩個月才能拆掉。”說著,她將瓷碗放在了一旁的小几上,上前去攙她,“王爺知道您愛吃燕窩粥,特地從咸陽城買來上等的燕窩,您嚐嚐。”

這一個月來,雖說跟邪幽王也就見過兩次面,但他一打贏勝戰都會帶一些稀奇珍寶給她,南宮姒並沒有領情,他只知道給她物質上的東西,卻不知道她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南宮姒坐在桌前,接過她遞來的燕窩粥,輕抿了一小口,淡淡道:“行了,這兒沒你的事,退下吧!”

“是。”玲香微微屈膝應了一聲。

見她離去的背影,南宮姒這才從腰襖裡取出那封信:姒兒,聽說你被迫嫁給邪幽王,師父得知此事,特派我下山接你回武當,今夜子時相約月湖。

南宮姒眼眸黯淡了下來,別說是出去了,就連踏出這個房門都得經過那個老巫婆的允許,要出去談何容易?人人羨慕她錦衣玉食,卻殊不知她現在的處境,好比在地牢裡,沒有自由。

不過,她又豈是任人擺佈的木偶?腳長在她身上,他又能奈她如何?

‘咚!咚!咚!——’幽靜寬敞的街道上響起鳴鑼聲,一道駝背的身影逐漸被街道的燈籠拉長,“天乾物燥,小心火燭”老更老者穿梭在大街小巷內吆喝著。

守在一旁的丫鬟早已斜靠在床邊打瞌睡,南宮姒穿上繡花鞋,推開窗戶掃了眼院子,見四周無人,雙足輕踏在窗戶上,身子輕盈的躍起身跳在屋簷上。

突然一柄鋒利的劍抵在她後腰上,耳邊傳來琥珀的聲音:“王妃,這麼晚了,你這是要上哪去?”

雖說對方的劍是抵在她腰上,但卻沒有殺氣,不用想也知道琥珀是他派來監視她的。

南宮姒迅速眼波流轉,紅唇笑痕加深了幾分,只見她五指間不知何時夾了五根細長的毒針,毒針唰唰唰朝琥珀襲擊而來。

琥珀本能的用劍擋住迎面而來的毒針,緊跟著一團霧散漫開來,等霧散去,人早已不見蹤影。

王府的後花園,一抹身姿高挑的身影倒影在清澈的湖面上,微風微微拂過,盪漾起一圈圈波瀾。

“主子,奴婢無能,讓王妃逃走了……。不過奴婢在王妃身上灑了一些熒粉,相信沿著熒粉能找到王妃的下落。”琥珀半跪在鵝軟石上,抱著拳頭垂首道,看似很鎮定,但從她微顫的身體能夠看的出,此刻她在害怕。

軒轅逸將手中的飼料灑落在湖面上,伸手拿起小廝迎來的溼毛巾擦了擦,狹長深邃的眼眸淡漠疏離的看了眼琥珀,沉聲道:“追!”

“奴婢遵命!”琥珀應了一聲,一溜煙沒了人影。

慕天問站在他背後突然道:“主子,據屬下所知,王妃並沒有學過武功,乃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王府守衛森嚴,縱是武功高強的人也未必能逃得出王府,為何王妃卻能輕而易舉的避得開琥珀逃出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