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念一千零八遍各種吉祥咒,在他看來,是件為不足道的小事,並沒有覺得麗夫人所為有何不妥。若不是昭平縣主動怒,他都應允了她的要求。

“鄴華,不要多言。”昭平縣主打斷他求情的話。

“少城主,妾身初懷有孕,一心想著孩子能平安誕生,沾上您的佛光,能福澤綿長,不是有意要冒犯您,求求您看在妾身……”麗夫人是個聰明人,在知道錯了後,馬上改變策略,此時此刻,只有最有慈悲之心的鄴疏華才能救她,哀泣地喊道。

周嬤嬤接受到昭平縣主使過來的眼色,趕緊用帕子塞住了麗夫人的嘴,免得鄴疏華被她求得更加心軟,壞了事。

鄴繁轉身道:“毓嫻。”

“啊?”宋箬溪不明白鄴繁為什麼這個時候點她的名?愣了一下,站起身來,“父親,兒媳在。”

“這事就由你來處置。”鄴繁道。

“啊?”宋箬溪又愣了一下,這管她什麼事?為什麼要拖她下水?瞬間就明白了鄴繁的意思,剛才他怒火燒暈了頭,嚴懲麗夫人,可是轉念又顧念起她腹中的胎兒來,再加上鄴疏華又有求情的意思,他就想要輕饒麗夫人,可是他雖然不是君王,卻是一城之主,要言出必行,不好把說出口的懲罰再收回去,就趁機把這件事交到她手上,她和鄴疏華一樣是佛門俗家弟子,他覺得她會心慈手軟饒過麗夫人。這樣他既保全了顏面,又保住了愛妾,主意打得好極的。

宋箬溪想明白了鄴繁的意思,目光掃過眾人,看到昭平縣主神色有些惱怒,顯然也猜到了鄴繁的意圖;鄴疏華含笑頷首,一臉信任,鄴淑婷則是擔憂,其他人都是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如果她輕饒麗夫人,得罪的就是早就想整治麗夫人的昭平縣主,她是該裝糊塗,繼續嚴懲麗夫人?還是聰明的順從鄴繁的意思,輕饒了麗夫人?

“父親,兒媳如何處置麗夫人,父親都無異議嗎?”宋箬溪問道。

鄴繁目光一閃,道:“你的處置意見,任何人都不得有異議,包括我。”

“謝父親。”有這句話就成了,宋箬溪輕輕一笑,走到麗夫人面前站定,看著她滿是淚水的臉頰,柳眉輕蹙,好個嬌弱可憐的美人兒,著實讓人不忍心,可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眸光微凜,“城外彌陀寺的德愚大師名聲雖不及覺明大師,但也是有名的得道高僧,麗夫人若真是為腹中胎兒著想,可請德愚大師入宮唸經,為胎兒祈福。可麗夫人卻舍大師不用,反而無視城規,向少城主提出如此不恰當的要求,以庶犯嫡,以卑犯尊,其心可誅。”

除了鄴疏華,其他人對宋箬溪的話並不感到驚訝,奉先堂的事,以及她處置瓶兒時的狠辣,都已表明她不是什麼良善之輩。麗夫人杏眼露出驚恐,拼命搖頭,淚如雨下,她願意去離巷養病,她不要死!

“念其身懷有孕,離巷又太過荒涼,暫且禁足於花延院內,待誕下孩子後,再移居離巷養病。”宋箬溪沒怎麼猶豫就決定站在昭平縣主這邊,寧願得罪不常見面的公公,也不能得罪婆婆這個頂頭上司。

禁足在花延院,比關在離巷好,麗夫人慘白的臉上恢復一絲血色,淚水也流得沒有剛才那麼多了。

昭平縣主沒打算要麗夫人的命,對這個結果很滿意,臉上的惱怒一掃而空,看鄴繁的眼神裡帶著一絲嘲諷,這次他算錯了。

鄴疏華微皺著眉,沉吟不語。

鄴淑婷輕輕拍了拍胸口。

其他人都看著鄴繁。

鄴繁看也沒看麗夫人一眼,揮手道:“把麗氏拖出去。”

全身酥軟的麗夫人被兩個侍女給架了出去,關進了花延院。周嬤嬤跟了過去,把花延院的人清理了一番,安排了另一批人守著麗夫人,並交待她們要好好“伺候”麗氏。

處理完麗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