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梅塔梅爾的辦法不錯。

願意從伊麗莎白館走出的試驗品都擁有不俗意志。她們承受著諾亞神力在體內沖刷,忍受不同於常人的面板潰爛、器官衰竭。

有的明明已經奄奄一息,眼裡卻還留有神采。

這天梅塔梅爾又一次欣賞完人類的韌性,突然說道,“貝籬大人終於允許你休息了?”

他所坐的地方,是臨時搭建的類似於觀景臺的休閒所。搭建的方法也很簡單,此地是諾亞的植物園,沒有什麼比木屬性神力更適合作為工具的了。

梅塔梅爾臨時的觀景臺便是由一棵巨木和藤蔓構成。諾亞及他的試驗品就在觀景臺前方的地面。從這個位置剛好能一覽無餘。

空閒的時候,梅塔梅爾就會來檢視進度。他用畫筆將這一切記錄下來。

不過梅塔梅爾畫出的並非深受實驗折磨的苦難女人,而是受困於地獄中的折翼天使。煉獄的庭院裡全是荊棘與毒蟲。斷掉雙翼的天使們無法從林中飛出,只能睜著希冀的雙眼,向密林外處伸出手。而在密林邊緣,是提燈的旅人。

這幅畫梅塔梅爾畫了一個月,整幅畫色調灰暗,壓抑沉悶,為數不多的光源便是路人的燈光和天使的眼睛。

梅塔梅爾放下畫筆,多看了幾眼。突然玫瑰花瓣飛出,如蟲噬咬盡天使身軀。僅僅一秒,他認真完成的畫作便毀於主人之手。

“為什麼毀了?”凱因斯問。

“因為它過於拙劣。”梅特梅爾說道,“不會有人看了十多年重複的書還不會膩的。這幅畫也是如此。畫出的都是看慣了的東西,畫裡也沒有能撼動人心的靈魂,除了練手之外再無他用。”

當它被完成時,它唯一的任務也就結束了。

正如底下的試驗品一樣。

凱因斯顯然也想到了同樣的事情。他只是瞄了一眼,便將諾亞的神力動向看得一清二楚。越發具有攻擊性的神力正鑽入人體每處,它們猶如野草,直接紮根於她們的血肉之上。隨著它們發育,由木屬性催生的植物也逐漸活了過來。

它們如其他植物一般開始呼吸,而每次完成這一流程,就會噴出部分毒氣。然後,這些毒氣又會順著人體的氣管被宿體噴出。

長期的實驗不僅讓試驗品渾身上下都被毒素和詭異的木皮覆蓋,也同時影響了整個植物園。

原本還算熱鬧的植物園如今只剩下呻吟與草木摩擦、生長的聲音。

當然,毒素也蔓延到梅塔梅爾的觀景臺裡。可惜在觀景臺的二人,一個沒有實體,一個根本不會被毒素侵蝕。

歸根到底,也就是木屬性的神力罷了。縱然多了些許攻擊性,也全然不是“湮滅”的對手。它們在靠近凱因斯的瞬間就被毀滅。

不過,這並非意味著它們很弱。凱因斯伸出手,彷彿在觸控空氣中的毒。

“這種程度的毒人體能夠承受?”

“一般來說,不能。”

神力之於普通人,正如狼群之於野兔。

梅塔梅爾換了個姿勢,舒舒服服地躺在搖椅上,“所以諾亞想了一個方法。就是同時注入兩種屬性的神力。‘毒’,以及‘生長’。”

梅塔梅爾所說的屬性並不是神眷者內部劃分出來的屬性。而是他自創的用於理解其用途的另一種說法。

本質上還是同一種,即為木。木屬性的神力或多或少都帶有“治癒”的效果,當然,這跟真正的“治癒”能力相差甚遠。

在發現普通人的身體很可能瞬間被神力摧毀後,諾亞便轉換思路。

那如果再用神力修復呢?他記得,“治癒”能力是可以對普通人使用的。

於是他做了一個實驗,在一個人體內先注入毒草的種子。在毒紮根並適當出一部分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