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是我……”周媛伸出胳膊拿起床頭櫃上的電話,閉著眼放到了耳邊。

七年過去了,她的容貌還是那麼妖嬈,只是眼角出現了幾條細微的皺紋。掩在毛巾被下的腰身也不再像以前那麼纖細,但一舉一動反而更具女人魅力,像是熟透的蜜桃,讓人總想咬上一口。

“馬上送到我房間來!”靜靜的聽了十幾秒鐘,周媛放下話筒睜開眼,做了一會兒思想鬥爭還是起身離開了涼蓆,披上真絲睡衣剛要走出臥室,就在穿衣鏡裡看到了自己的臉。

“唉……人老珠黃啦……”湊近了摸一摸並不明顯的眼袋,把頭髮抓成亂蓬蓬的樣子,努力做了幾個比較可愛的表情。結果很不滿意,長嘆一聲走了出去。

做為手握大權的外交部長,又身兼常務理事,整天與手下人、同僚、其它部門、理事會鬥心眼,原本是她最愛的工作,也確實激起了強烈的好勝心,可總是覺得缺少些什麼。

男人,沒錯,她身邊什麼都有,唯獨不見半個男人敢靠近。並不是主動拒人於千里之外,而是誰見到她都不敢造次,恨不得戴上十層面具,能少說一句就少說一句,實在不成了也得低著頭看著腳尖說話。

身在高處不勝寒!原本她很喜歡這種萬人過獨木橋,把別人都推下去,唯獨自己安然透過的遊戲。可是過的獨木橋越多,前面的橋就越少,樂趣也就越少。很多時候已經找不到樂趣了,完全就是在應付。

為啥會這樣她心裡明白,缺少壓力。大家全都按部就班的工作、生活,就算有爭鬥也非常低階、非常普通。像以前在平難軍、在生存聯盟時那種稍不留意就會粉身碎骨的感覺再也找不到了。

尤其是沒人從各方面限制自己了,自打那個男人死了之後,她先自我放飛了兩年,把渾身解數都使出來,真的與人鬥其樂無窮。

但很快就發現對手都那麼平凡,玩的全是老一套,半點花樣也沒有。能理解自己的人一個少之又少,部分了解的寥寥無幾。找不到知音,甚至沒有合格的對手,自然也就沒了動力。

“咚咚咚……周部長,我是孫秘書……”半根菸還沒抽完門外響起了輕輕的敲門聲,音調一致、間隔一致,然後是個男人的嗓音,平穩中透著拘謹。

“進來……”周媛有些煩躁,這些年輕人怎麼就沒人敢來撩撥撩撥自己呢。為了創造機會,連秘書都換成了一水的年輕小夥子,憑白背上個老牛吃嫩草的罵名,結果卻啥也沒得到。

“……這是25分鐘之前剛剛收到的緊急絕密電文,一共兩份,是希貝克大使和畫眉鳥分別拍發的!”房門被輕輕推開,輕的連氣流都沒帶起。

一雙烏黑鋥亮的三接頭皮鞋、一條褲線能切豆腐的深綠色軍褲、一位身材修長面容俊朗的年輕人,用丈量好的步伐毫無聲響的走了進來。

在距離茶几一米遠的地方立正站好,雙目平視牆上的油畫,用電視播音員般的標準男中音彙報著工作。同時開啟隨時攜帶的皮包拿出黑色資料夾,端端正正放在茶几的右上角,兩邊和茶几嚴重吻合。

“……開啟吧!”周媛掐滅煙又靠回沙發背,翹起二郎腿,藉機讓睡袍下襬分開一道縫隙,露出了白花花的內涵。

“是……”孫秘書再次立正,從皮包裡拿出拆信刀,躬身用非常熟練且快速的手法把資料夾上封的火漆挑開,收刀、起身、立正……繼續欣賞牆上那副描繪了第一次京城保衛戰的油畫,目不斜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