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石開面色沉沉,對著莫無涯和李月紅恭恭敬敬地行禮:“弟子金石開見過師尊、望舒真人。”

他一直垂著眼,似乎在躲避李月紅看他的眼神。

那時……金石開並未走遠,她是知道的。

亓官弈離開後,金石開甚至還猶豫了一番,卻並未出現與她會合,只遠遠跟在後面。

但她沒想到,這一疏忽,卻是讓她漏算了這一步。

她是親眼見過金石開曾經被魔族滅門的,可這兩年的相處,讓她幾乎忘了,這孩子心裡對魔修有多大的恨意。

“小金……”她開口,看到金石開的頭更低了,便不再多說什麼,長長嘆了口氣。

莫無涯則走到金石開面前,銳利的雙眸緊緊盯著他,聲音裡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你知道亓官弈的下落?”

金石開沒有說話。

上官杳淡淡開口:“我聽聞此子與亓官師侄一路同行,是最有可能知道他線索的。”

莫無涯:“可有此事?”

金石開:“……是。”

莫無涯:“那亓官弈現在去了何處?”

金石開吞了下口水。

“弟子……不知。”

“你不知?”

莫無涯眯起眼睛,周身的威壓令一旁的李月紅也忍不住皺起眉。

金石開低下了頭。

“亓官弈入魔後,弟子便與他分道揚鑣,並不知後面發生了何事。”

李月紅微微一怔。

莫無涯盯著金石開的頭頂,沒有說話,無形的威嚴卻讓金石開的脖頸都僵住了。

一旁傳來上官杳清冷的聲音。

“我找到金石開師侄時,他確實沒有與李望舒等人在一處,顯然分散已久。”

“是麼。”莫無涯淡淡說了聲,接著轉身走開,目光卻看向了周圍眾修士。

“遙天仙宗弟子都知道,我這徒弟與魔修向來是血海深仇、不共戴天,想來是不會替那天魔根包庇隱瞞的。”

另有遙天仙宗圍觀之人道:“是啊是啊,當初金師弟和亓官……那天魔根之間的齟齬,整個春秋書院都有所耳聞呢!”

也有其他宗門之人竊竊私語:“此子姓金?難道是……”

“我也曾聽聞,金氏世交曾位於混火界裂口,被魔修……”

李月紅看著微微顫抖的金石開,心情十分複雜。

她很想去握住年輕人那死死攥緊的拳頭,金石開卻已經低著頭走到一邊,站到莫無涯身後。

莫無涯說了聲“好了”,四周便又安靜下來。

“是我誤會望舒了。既然沒人知道亓官弈去向,那便只能讓我自行尋找了。”

李月紅吸了口氣,看向莫無涯:“我與你一起去。我是亓官弈的師尊,比你更瞭解他的習慣。”

立刻便有人說:“朱明真人不可,望舒真人雖暫時排除了嫌疑,但難免她會心軟……”

莫無涯也挑眉:“你懷疑我的能力?”

李月紅反倒是不以為意地笑了笑:“並非懷疑,只是想求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罷了。再說若由我助力,師兄不也能快些交差?”

周圍懷疑之聲不絕於耳,李月紅卻充耳不聞。

一道冷淡的聲音突然響起:“可以。”

李月紅一愣,轉頭看向上官杳。

這位向來不苟言笑的掌刑人緩步上前,道:“但你身上嫌疑仍未全部消除,因此,身為遙天仙宗懲戒堂掌刑,我也與你同去,以監督你的行為。”

無人不知素影真人上官杳最是鐵面無私,又與望舒真人關係並不融洽,因此方才還在反對的眾人皆都猶豫了。

莫無涯便點頭:“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