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嚴延年將大女兒嚴若水許給了張千秋做良妾,張家和嚴家牢牢地捆綁在一起,就如同張延壽將柳蓉納為良妾一般,柳家還有情可原,畢竟是商戶人家,能做良妾便是高攀,而嚴家呢?

這件事雖然知道的人很少,雙方都藏著掖著,覺得不好聽,但苗公是什麼人,依舊將這條訊息挖了出來。

這個人現在成了他的上官,林天顧忌著張敞會不會幫著嚴延年和張延壽,來整治自己。

上官若是和下級過不去,有的是法子磨磋,讓下級有苦說不出,自認倒黴。

林天雙眉緊鎖,揹著手回到了後院,見嬌娥喜笑顏開地捧著一張絹帛,上面寫著密密麻麻的小字,旁邊簇擁著一圈縣裡大族的夫人們,跪坐在院內,正說得熱鬧。

悄悄地站立在一側,林天豎起耳朵,聽到嬌娥和夫人們商議著要在縣裡辦個繡學。

李夫人和尚夫人都大力叫好,其餘的夫人們有的在猶豫,有的覺得不錯。

嬌娥之所以有這個念頭,是因為來學藝的婦人們,對刺繡大都產生了興趣,都說想在冬閒的時候,學會這個,給家裡掙點錢糧。

與紡線紡紗對比,刺繡是個精細活,有一定的天分要求在內,且費眼睛。

能學著繡上幾針,應付日常使用很容易,但要想繡的好,卻必須勤學苦練,有名師指導才成。

嬌娥驗看了交上來的練習帕子,覺得有幾個人有些天分,可以引導一二。

若是能成為繡孃的話,她們能掙得家用就會高很多,且林立老說定單太多了,繡娘們忙不過來。

嬌娥就想成立繡學,在平陵縣培養一些繡娘出來,有了林氏繡紡便有了銷路,這樣不僅能讓她們靠著一雙手養家餬口,也能讓林立解決一部分負擔。

其餘沒什麼天分的也可以學著縫繡一些帕子、巾幗等小件來賣,雖然不多,但所得也能讓她們瞧在眼中了。

李夫人頗有些經韜緯略的樣子,她從李功曹那裡聽了不少,拿來說服這些夫人們,是夠了:“縣令夫人這個想法甚好,如今平陵縣內到處栽種了桑樹,來年必然要養蠶,眼下桑樹還小,桑葉產的不多,能織出來的絲自然也不太多,若是這些女子學會了女紅,又能貼補些家用,日子立即就寬裕多了。”

尚夫人點點頭,笑著道:“是呀是呀,就連我家中的婢女們都開始學著繡花了,說是想換些用品,這樣也好,他們光鮮了,我們做主人的瞧著也有面子不是。”

世家大族的田地多,奴婢也多,還有一些依附過來的賓客和門客們,他們若是都參與進來,確實能夠產生不少利潤。

有夫人問:“這個繡學請誰來教呢?我們都不擅長女紅,在家的時候雖然也曾嚴格學習過,但是嫁人之後,就漸漸生疏了。”

嬌娥笑著道:“我和嬤嬤來教一些簡單的,以後林家繡紡會派繡娘來指導那些能夠有望成為繡孃的婦人。”

“夫人和嬤嬤來教?”夫人們都是一副驚恐的嘴臉。

誰家的夫人和嬤嬤拋頭露面出來教這些啊,又不是繡娘。

縣令夫人還是太小了呢,雖然平日裡說話都是很有條理的,但畢竟是太小了,由著性子亂來。

嬌娥知道這些養尊處優的夫人們在想什麼,但她並不以為意,笑著道:“我母親年幼的時候便是繡娘,如今依舊幫著舅舅家的繡紡畫花樣,在長安城數一數二。我自小便跟著母親學繡花,雖然比不上好的繡娘,可教導一般的女紅是夠格了的。”

看了看目瞪口呆的夫人們,嬌娥又看向洛嬤嬤道:“更何況我身邊還有嬤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