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傷口很疼,明明心裡很慌亂,可是隻需回到這個地方,看到眼前這個人,他便覺得,什麼傷痛,什麼困擾,都只是過眼雲煙。

“慶書說他馬上就到。世安,你再忍忍。”官思荷看著帶著血的紗布,看著被她丟在桌上的棉紗,眼又有些泛紅。

“拿來,我自己來。”沈世安皺了皺眉,伸手看了眼官思荷,指了指桌上的酒精、棉紗。

沈世安熟練地止了血,將紗布纏上腰間,由著官思荷扶著,半躺在沙發上。

“真的只是小傷。”沈世安握著官思荷的手,看著她受驚的模樣,有些後悔自己的衝動。

不該這麼跑回來的。

他高估了她的承受能力。

還好,慶書及時來了。官思荷放開沈世安去開門,然後將整個客廳讓給了由沈慶書帶來的醫生。

止血,縫針。官思荷靠在客廳的門欄處,看著沈世安慘白的臉色,將唇咬得發白。

送走醫生時,官思荷細細聽著注意事項,而後道了謝,將一包鈔票遞過去,也不管對方是否願意接受,同沈慶書一同送走了醫生,才立在走廊裡同沈慶書說著話。

沈世安已經睡著了。即便這樣,官思荷還是覺得,在外頭說話更方便些。

“慶書,到底怎麼回事?”官思荷靠著牆,看著沈慶書,沉聲問道。

“是我的錯,少夫人。”沈慶書皺眉,一臉自責,將全部過錯攬在自己身上。可這並非官思荷想要的答案。

她皺了皺眉,想了想,換了個問法:“世安身上的傷是怎麼來的?”

“少爺說了,如果有什麼問題,請少夫人親自問他,他會告訴你的。”沈慶書皺眉,“少爺還交代了其他事讓我做,少夫人如果沒什麼問題,我先走了。”

沈慶書就是這麼的性格。官思荷看著他挺直了腰板,坐電梯離開,一時也尋不到合適的藉口,只能看著他離去,返回回家。

沈世安睡得並不太好,額頭上冒著冷汗,或者是傷口牽著的緣故。官思荷拿了毛巾,幫沈世安將額頭的汗擦去,端了凳子,坐在房間的角落裡,等待沈世安醒來。

她可以不過問他同林南的那些事,卻不代表什麼事她都可以裝聾作啞。

沈世安醒來時,已經將近半夜了。官思荷正窩在椅子上打瞌睡,感覺周身被溫暖包圍時,才猛地清醒過來。

“還早,再睡會兒。”沈世安摸了摸她的額頭,低聲在她耳邊說道。

官思荷從床上跳起來,見沈世安臉色好看很多,才鬆了口氣,低頭問沈世安:“你這傷口是怎麼回事?”

沈世安眼皮跳了跳,覺得這事官思荷不會這麼簡單了結,想了想,索性合盤脫出:“老頭子被人綁了,我去救他時,被刺了一刀。”

“被誰綁了?林南?”官思荷抿唇,睜大眼看著沈世安,問道。

“嗯。”沈世安看著天花板,“今天本來可以將人救出來,可惜,功虧一簣。”

“睡覺吧。”官思荷不再問了,仰頭,看著黑漆漆的天花板,儘量挪開了身體,免得不小心傷了沈世安。

兩人都知道彼此沒有睡著,卻都不說話,只是安安靜靜地呼吸,聽著窗外忽然颳起的大風,睜著眼等待睡神降臨。

官思荷大概是睡得多了,躺在床上翻了幾個身,腦中都是清醒的。

直到外頭下起了雨,雨滴拍打著窗戶,官思荷才覺得心裡靜了下來。黑暗中有隻手握住了她的。“對不起啊,思荷。”

那隻手熱乎乎的,帶著灼熱的體溫,安撫著她心頭的躁動和不安。

沈世安從來沒有覺得,心裡會有這樣的歉疚。

可是面對坐在凳子上,睡得有些昏沉的官思荷時,他卻很想說聲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