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同樣無法承受。

貿然上前,不等醫生出生阻止,他蹲在手術檯邊上,凌晨歌的耳邊。

“她說,讓你想想她,別留下她一個人。凌晨歌,她好不容易回到你身邊,你就這麼甘心放手?從小到大她沒跟我要過媽媽,沒要過爸爸,可卻會跟我要弟弟。小時候她總是奶聲奶氣地跟我說:舅舅,我想晨歌了。她就你一個弟弟,為了她,你咬牙給我撐著!”

“病心跳恢復了!”“滴——”一聲天籟,護士驚喜地喊道。(你們讓我狗血一回吧!我還捨不得我的萌正太就這麼玩完了。)

凌遠航抬頭,發現儀器上又重新起伏的曲線,輕輕鬆了口氣。

“繼續。”醫生專注在手術上,但要求病人家屬繼續激勵病人的求生意志。

“凌晨歌,我們做個君子協定怎麼樣?”凌遠航再近了些,開在晨歌耳邊輕聲道。他要相信這個混小子,相信他對暮歌的愛。

凌遠航一直呆在手術室裡沒有出來,暮歌在凌遠航進手術室後又安靜了下來。她維持著下午的姿勢,又開始轉佛珠,只是這回速度變緩,嘴裡也念念有詞,聽著讓人安心。

像莫柏仁這樣的人物,白天不方便呆太久也沒時間呆太久,等暫時忙完再來醫院時已經是凌晨時分。

“爸。”大少的聲音在寂靜空曠的走廊顯得格外低醇。

莫五抬頭看了一眼,又低下頭等待。

“這個點了您怎麼還來?”大少站起來快速走了過去。

莫柏仁點點頭,看了虔心念經的暮歌一眼。“怎麼樣了?”

大少搖頭。“還沒信兒。凌首長在裡面。”

點頭表示理解。“那孩子……吃東西了沒?”

還是搖頭。“哭了一場,冷靜下來了。”

“我上來前問過了,這手術一時半會兒做不完,你去弄些吃的來,小五也得吃些東西。”

大少點頭表示明瞭。“您來這裡媽媽知道嗎?”

莫柏仁深深地看了大少一眼。

“還是別知道的好。”撇撇嘴。

“你……知道些什麼?”

大少聳聳肩。“只是覺得有點像。剛好姓凌,凌首長的態度也很曖昧,就多多少少猜到了些。那件事發生的時候我也不小了。”

莫柏仁想了想,像是覺得難以啟齒。“這事兒,先別告訴你媽媽。”

“我知道的,爸爸。”大少失笑。“您當年已經做了選擇不是嗎?錯的並不是他們兩個,我分得很清楚。”

“那您陪她一會兒,我去讓人弄些吃的來。您吃了嗎?”

捏捏眉心,搖頭。回去後就忙著處理事務了,一直趕,等做完就又趕回醫院。心急如焚,卻不能表現出來。莫柏仁整理了下服裝,走過去拍了拍莫五的肩,又走到暮歌身邊坐下。

大少突然覺得有些鼻酸。父親走過去後跟暮歌並沒有交談,只是安靜地陪在她身邊。即使生疏地像兩個陌生人,可畢竟……那是對妻子的懺悔,這麼一雙兒女,不能認,不敢見,臨了生死關頭,也不敢多說什麼,只能以友人父親的身份給予有限的關注與安慰。

還是醫院的燈光真的過於慘白,他竟覺得父親的雙鬢是灰白的。他伸手去掏煙,細看之下手竟在顫抖,又突然想起這裡是醫院,已經抽出的煙被捏碎,一直捏在手心。

那個女人都已經走了那麼多年了,記憶中,並沒有鬧得不愉快,那個女人先離開的,後來父親也斷了心思好好過日子。只是後來也識了情愁才會去猜測,究竟真的死心了沒。說到底人都是自私的,人走了,一了百了了,沒了後顧之憂,所以是不是思念會更氾濫。

心裡終究是覺得很多虧欠的,一定的。可憐之人,可惡之處;可惡之人,可憐之處,旁觀者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