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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著融化不去的落雪,想是在外面站了一夜的罷。
方要上前與他尋問一二,那快要凍僵的人卻躍過了門板,徑自朝裡面而去。
寺院幾乎覆蓋了半個山頂,院內空空曠曠,晨起的僧人正在院內零零散散的掃著落雪。
小沙彌快走幾步跟上,邊走邊道,“這位施主,時候尚早,院中還未開始講憚,施主可到偏院稍待片刻,待講憚開始,小僧再去喚您可好?”
張起靈步伐沉穩,淡淡應著,“我來找人,不是聽憚。”
“找人?施主找的是何人?小僧可否代勞?”
遠遠望見正院佛堂的門開著,依稀見得一抹如天山上的顏色般純淨的背影,站姿筆直,似在仰望正上方威嚴慈悲的神明。
忐忑的心情竟在瞬間平復了,側身對小沙彌微笑笑,“不必了。”
小沙彌順著他的目光望去,了悟的退到了一邊。
耳邊鐘聲響起,是純新的一天開始。張起靈亦隨著那代表新生的鐘聲,一步步的接近那人。
待到那一百零八下鐘聲靜止,與那人的距離已經不過十步而已。那人的身形不曾動上一下,依舊筆直如峰的仰望上方。
雖然複雜的心緒沒有了,可張起靈的聲音卻似哽在了喉頭,沙啞而暗沉的低聲喚了句,“吳邪……”
一時間只聞打掃落雪的嗦嗦聲響。
短短的霎那仿似隔了幾千年,前方人穩立的身形終於有了反應,仰望著的頭顱垂了下來,屏住呼吸將身子轉了過來。
還是那番傾城絕色的容貌,還是那股冷凝高傲的氣息,如凌寒中獨立的一枝白梅,孤傲的美麗。只有那明眸中的璀璨光華彷彿隔得久了,被磨去了點點星光,黯淡著,落漠著。
兩個人就隔著十步的距離相望,誰也沒有踏出第一步。
直到裡面的人雙目漸漸聚起了水霧,薄唇緊抿,硬是不讓那不斷聚集的水滴落下。
張起靈如夢初醒,箭步衝到裡面,用盡了畢生的力氣把人擁在了懷裡。力氣之大撞得那人眼中晶瀅霎時滾落,浸溼了他肩頭衣襟。
☆、第一百六十七章
冰冷而真實的感覺,確定不是個美妙夢境,千言萬語都已隨風散去,唯有相擁的力氣似要將懷中人柔進骨血中的痴纏。
忽的又將人從肩頭拉起,雙手撫著他溼了的雙頰,張起靈又再迷惑了。
指尖觸上兩行下淌的淚,這張張朝思暮想的面容,緊抿的薄唇微微顫抖著,無聲表述著他的思念。
不是那個喜怒全然現在面上的天真,從來不會現出軟弱一面的人,這種倔強任性的表情,是他的吳邪!
張起靈輕柔的抹去兩行清淚,指尖劃過他的唇角,如捧著世間最珍貴的寶物般,將唇覆了上去。
懷中人乖順的依偎著,整個人靠近他的懷裡,雙手回擁住張起靈。
十個月前看著他孤身來到靈隱寺,那個從容不迫的人散發出的絕望氣息使他將自己逃離了他的視線。
若見一面便是永訣,不若不見。
藏在雪山一角,如離開的那日遠遠望著他孤單漠落的身形,儘管滿心溢位再見他的欣喜,更有一霎那便要控制不住的去追趕他離去的背影,而下一刻,鑽心的蠱毒提醒他不能出現,不能出現。
那個時候,他以為自己的死期到了,就在那一天,最後一次見到張起靈的時候。
直到解子揚從漫過了身子的雪地裡將他抱起,才發現自己原來如此的不甘。不甘就這樣的死去,不甘瞌上那早已倦了的雙眸。
所以多少次毒發都熬了過來,想再見他一面,只要一個簡單的擁抱,哪怕一個眼神、一個背影也好。
人,總是有貪念的。明明已經見過了,為何還會不甘呢?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