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險也多了,他拿申先生作例子,認為那是個有大學問的人,可他情願收皮貨,政府讓他去教書他還不願,那是在於圖個安然自在呢!黃大香當然不以為然。好在李松福從不堅持自己的見解,任何時候總是能順從別人的意思,現時,他又把送彭石賢上學看成了義不容辭的責任。
“這雨下得正凶,剛才我去河邊打望,水快溢上堤面了!”李松福進門時對黃大香說,“石賢還是一定得上路麼?他經受得住?”
黃大香見李松福頂著塊油布,衣服卻淋溼了一長截,便趕忙給他拿來乾毛巾:“快擦擦,這雨怎麼就不見停一停──現在要阻攔這些孩子也阻攔不了。。。 ”
“石賢還沒醒?叫醒他來問問,一定要去的話,就該清理行李,趕緊吃飯了,要不,一天趕不到大河渡口就糟糕了,”李松福朝床頭喊了一聲,“石賢,快醒醒。。。 ”
“別叫醒他,行李我已經清理好了,還借了兩塊油布路上避雨,”黃大香端出飯菜來,“你先吃飯吧,請你去問問申先生,看他家學慈去不去。”
“我和學慈商量好了,一準去的,”這時,彭石賢翻身下了床,“天快亮了嗎?”
“外面正下著大雨呢,”黃大香見兒子已經起了床,便對他說,“別急,學慈還沒來。”
“昨晚與學慈說好了,不管什麼情況都得上路,”彭石賢臉也沒洗就急著要吃飯,他母親給他打來了洗臉水,他胡亂抹了一把臉便端起碗來,“我們昨晚上花了不少口舌才把學慈媽哄住──她死活不讓學慈去上學,說怕鎮上派人來傳問申先生。”
“學慈媽知道了申先生在鎮上挨訓的事嗎?”黃大香說,“真是可憐。”
“這事讓申先生給瞞過去了,說那是龔鎮長分辨不出皮貨的好歹,想託申先生謀張真狐皮,學慈媽竟然相信了。我們又跟她說了很久,她開始只呆呆地望著學慈,傻笑著,最後終於點了點頭,”彭石賢吃完了飯,“媽,我去邀學慈好了。”
“你們今天一準得走麼?”黃大香憂慮著對兒子說,“外面這雨大著呢。。。 ”
“雨有什麼要緊,”彭石賢說,“有好幾個同學已經走了,我們再不走就會逾期!”
“還是請李伯替你去邀學慈吧,你把行李再清一清,別忘了要帶的書,”黃大香忍不住哽咽起來,“媽不阻攔你,只是你人還小,又沒出過遠門,得小心才是。”
“媽,你。。。 ”彭石賢不覺喉嚨也有些發澀。
正在這時,申學慈與他父親來了,黃大香趕忙抹去眼角上的淚水,“快請坐,我忘了讓石賢邀你們來吃飯呢──學慈真是個好孩子。”
黃大香這樣說,是她知道學慈從上小學開始就一直是自己趕早起床做飯,有時睡過了頭,便挨著餓上學校。
“我們吃過了,謝謝香嬸。”申學慈跨進門來,收下傘,只見他揹著個大黃布口袋,沒有油布,用一張破席遮著,雨水直往下淌,褲腿捲到大腿上,腳上用繩子繫著雙舊布鞋,這打扮顯然是他們父子的共同設計,大藝術家在這裡成外行了。學慈恭恭敬敬地說,“石賢讓我共鋪蓋,給你們家添麻煩了。”
“不算麻煩,你們共鋪蓋好,石賢還不懂事,”黃大香再一次重複她以前說過的話,“你把石賢當弟弟看,你們能常處在一塊,我就放心──來,你這隻大口袋,我給你用油布包起來,請李伯給你挑著吧。”
李松福過來接學慈的口袋,學慈卻遲疑不決,申先生說:“口袋不算重,讓學慈自己背吧,這就別麻煩李伯了。”
“這口袋不讓我給孩子挑著?雨很大,又是走長途,沿河的大路定被淹沒了,還得翻山走小路,半路上累垮了孩子,事情如何好辦呢?”李松福反倒顯出為難的神情,又向黃大香投來徵詢的眼光,“還是讓我給挑著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