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說,“拿手蘸著墨寫。”

孫副官換了一張白紙過來,姜御醫就用指頭蘸了墨,不多久,歪歪斜斜地寫了幾行字,果然是一箇中藥方子。

他寫完了,不敢動彈,一臉可憐地看著白雪嵐,指望他開恩。

白雪嵐瞧也不瞧那桌上寫好的藥方,淡淡說,“你是不是很奇怪,以為自己來翠喜這裡,事情做得很機密,為什麼卻被我堵住了?你猜的不錯,在廣東軍裡,當然有我的內線。所以我是很明白你們這些人的行事的。你寫的這個方子,不實在,我不信。”

姜御醫心裡一寒,沒命地掙扎起來。不過那有何用?孫副官對付他這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夫,那是綽綽有餘。

孫副官仍舊把他那隻鬆開的手綁回原處,又擺弄起電刑器來。

白雪嵐在一旁冷眼看著,對孫副官笑說,“他以為我這個人是好騙的,把電流調高一點,讓他知道知道我的脾氣。”

孫副官點頭,將小旋鈕扭了一格,撥了開關。

姜御醫只覺得全身像在沸騰一般,從內臟到四肢,五官百骸,有無數只螞蟻在狠咬狠噬,頓時涕淚俱出。

如此折磨了幾回,姜御醫已是散了架子,再沒有一絲頑抗的想頭,只恨不得早一刻逃避這閻王殿才好。孫副官重新鋪了一張白紙在桌上,把他一隻手鬆開,也不用白雪嵐詢問什麼,姜御醫像抓了救命稻草一般,指頭在硯臺裡一沾,抖著手腳就拼命地寫。

待寫完了,白雪嵐便拿著頭一張寫的來對,果然發現第二次寫的方子裡,多了一味九龍爪。

白雪嵐問,“這次方子是真的了?”

姜御醫只怕他再用刑,沒命地點頭。

白雪嵐一根菸已經抽盡,曲指把香菸蒂子一彈,準確地彈進了房間角落的屑紙籮裡,盯著姜御醫的眼睛看了片刻,沉吟道,“一個人說的是不是實話,我看得出來。只是這方子關係著我的身家性命,我不得不再三地謹慎。你就委屈一下吧。”

姜御醫簡直要暈死過去,他已經給了口供,怎麼還不放過?這人當真是個不講理的瘋子!自己怎麼就不長眼招惹上他了?

孫副官卻不管他心裡是恨是懼,照舊綁了他,繼續用電刑。

姜御醫這條綁在砧板上的活魚,遇上了真正的屠夫,只能一刀一刀挨著砍,一陣激痛,暈死過去,很快又被弄醒了,再受一輪。

待白雪嵐覺得差不多了,孫副官把姜御醫放下來,依然是鋪一張白紙在桌上。姜御醫眼淚鼻涕早模糊了一臉,一邊喘著氣,一邊伏在桌上,黑乎乎的指頭拼命劃拉,寫得極快,彷彿怕沒有寫完,就被綁回去繼續用刑。

等他寫完了,白雪嵐再看那張紙,仍是那個方子,這次是一點改動都沒有。

白紙下面,寫著凌亂的一行大字。

真方!真方!一個字沒說謊!總長饒命!

姜御醫嘴不能言,這求饒的話,竟是迫切地寫出來了。

白雪嵐看了,不禁莞爾,“你真心求饒,那必須給我看看誠意。”

一揮手,孫副官又開始幹活。

姜御醫魂飛魄散,又去痛苦的地獄走了一個來回,待停下來,腦袋裡嗡嗡直想,只是發懵,弄不清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如果說要救那個副官的方子,自己是毫無保留地給了,怎麼還要用刑?

白雪嵐卻不管他何等痛苦,從煙盒裡抽出第二根菸,幫自己點著了,姿勢很優雅地抽著,指示孫副官說,“電流加大一點,不弄死他就行。”

孫副官這次一連調了兩格。

電流一通,姜御醫耳中雷鳴一般,彷彿全身剎那被燒著了,捆在椅子上的身體顫得快碎掉一般,然後猛地一頓,暈死過去。

孫副官正在弄醒姜御醫,門外一個人輕輕叫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