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臉頰因為劇痛,還沒恢復正常的顏色。此刻更顯慘白。額頭滲透出細汗,他的呼吸變得急促。

昭陽看著他,緩慢而堅定地道,“我希望你能答應我一件事。”

嚴蔚歇的眸光閃爍,“你說。”

昭陽道:“你要好好養傷,不要操勞軍務,以免加重傷情,影響治療。”

她的語氣平淡無波,但是嚴蔚歇卻聽出了她的擔憂之情。

他勾唇淺笑。

她這才注意到他的容貌似乎比上次見到他時憔悴消瘦了許多。昭陽的眸光黯然了幾分。

“好。”嚴蔚歇笑道。

“嗯。”昭陽滿意的頷首,轉身欲走。

突然又想到什麼,停住腳步回頭對他道,“你不要辜負我對你的期待。”

嚴蔚歇一怔,片刻後明白了她的意思,眼睛亮了亮。

“你會幫我嗎?”嚴蔚歇凝視著她。

“我當然會幫你。”昭陽目光清澈,“你是我唯一信任的人。所以我希望你振奮精神,儘快痊癒。”

“我明白。”嚴蔚歇點頭,“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

昭陽走後嚴蔚歇走向鍾離,他似疲憊得不想再開口,卻還是說了出來,“你找我有什麼事?”

鍾離微愣了一會,她總覺得嚴蔚歇的語氣比起往常冰冷了許多,她不明白各中緣由,試探道:“你是否還在怪我?”

“我為何要怪你?”嚴蔚歇反問道。

鍾離道:“我不該騙你。我是怕你受傷,我才會瞞著你的,你別怪我。”

嚴蔚歇沉默了很久,忽然嘆了一口氣。

他抬頭盯著鍾離,道:“你不用自責。我明白的。早點休息吧,往後的路只會越來越難走。”

鍾離點點頭,“早點休息!”

她退出了房間。

嚴蔚歇靠坐在床頭,靜靜地出神。

……

次日一早,顧長風就收到了王奇高派人送來的書信。

書信中詳細說了近日嚴蔚歇的情況,這是顧長風特別拜託的,他實在不放心嚴蔚歇以這樣的狀態出征。多番思量之下,他決定進宮。

“陛下,我有些話想單獨和您說。”顧長風拱手行了禮。

北燕帝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到偏殿談。

“陛下,嚴蔚歇是我的朋友。我……”顧長風猶豫著道,“臣想去北燕幫他,但是我怕自己不足以勝任……”

北燕帝擺手,“朕準了,你去吧。記住,一切小心。”頓了頓又道:“你可以跟在嚴蔚歇身邊學習兵法,你家是將門,朕一直不覺得你會甘居閒職。”

顧長風感激道:“謝陛下恩典。”

北燕帝欣慰的笑道,“朕希望你可以帶兵,但領兵打仗實非一朝一夕可以學成的。你若能在戰陣上歷練幾年,將來也算一員虎將。”

“陛下謬讚。臣定竭盡全力保衛大燕。”顧長風恭敬道。

兩人說了半晌的話。

顧長風告辭。北燕帝送他到宮外,“你去吧。”

顧長風回到顧府已經臨近黃昏。

此刻龍泉寺中,嚴蔚歇很是煩惱,自鄭旭東來了之後,他隱隱感到有些不安,卻又說不出是哪裡不對。

“怎麼?不舒服?”鄭旭東察言觀色,低聲道。

嚴蔚歇搖頭,“我沒事。”

“既然你沒事,我先回去了。”鄭旭東道。

嚴蔚歇遲疑地叫住他,“等一等。”

鄭旭東停下腳步,側身回頭看著他,“什麼事?”

“無論你信不信,當年我真的沒有參過你爹。”嚴蔚歇沉吟道。

鄭旭東皺眉道,“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