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均將契約紙塞到A先生手指下方,看著他顫抖著在乙方的位置打下烙印簽了名。 “藥……” 宋均笑了笑,將玄木釘一根一根拔出,搓了些快樂粉在A先生鼻子下方。 A先生的理智逐漸回籠。 他站起來,掏出紙巾擦乾淨臉,整理好身上的白衣,微微揚起下巴,神情冷漠。 “A先生,”宋均從床邊站起來,微笑著,“你的問題在於,只喜歡看詭異們的笑話,卻沒把控到故事的精髓。” A先生保持著高傲的姿態,混藍的眼睛掃了宋均一眼,一抹不加掩飾的憎惡一掃而過。 宋均並不在意,單手扶住床邊空空的小衣櫃,一把將其掀翻在地。 “閣下,故事的精髓在於佈局。” “我的佈局凌駕於你所製造的一切反轉之上。” 門外,雙胞胎嚎啕大哭,伴隨著摔砸東西的爆裂聲響。 “你設定的情節反轉推動情緒達到高點,但我的佈局註定我立於不敗。” A先生嘴唇囁嚅了一下,半垂下眼皮,沉默著。 “如果你想要重振昔日榮光……”昔日榮光這四個字被咬得很輕,“那麼你就要站高一點,俯視全域性。” “暗夜不願意給你地位,但我可以。” A先生抬眼看著他:“什麼意思?” 宋均正在撕自己的枕頭,絨毛飛揚:“人類牧場主理人是個不錯的職位。配合我演戲,我推你坐上去。” A先生緊抿嘴唇,眼睛亮了。 宋均刺啦一聲撕開被子。 A先生不知道自己被下了“癮藥”,所以癮藥的事情他不可能往上報。 而“暗夜之子”這玩意又是極大的忌諱,他要是告上去,會把自己也拉下水。 能說道的就只有那點雞毛蒜皮的小事了。 他問:“你跟上面說了什麼?我陰險狡詐,誘騙冥民銀行領導層,使用極端手段刺殺同事?” “……” A先生對上宋均幽黑的眼睛,沉默地點了點頭。 宋均的猜測得到肯定,笑了一下。 就這點破事兒,還是下屬之間的私事兒,換作其他任何一個正常的上位者都不可能親自過來。 但暗夜有病。 宋均心思轉了轉,懂了。 “人類牧場”這個詞最先出自於宋均口中,是他在聖保羅小鎮為保宋乞的命,和暗夜的一次交易。 暗夜第二次聽到這個詞應該就是這兩天,宋均在冥民銀行30樓走廊上和A先生周旋。 第三次,是A先生提交了完整的報告並將功勞據為己有。 換言之,一切是怎麼回事,暗夜心裡門清。 祂是藉著這點幣事親自來給他挖坑了。 祂讓A先生能殺則殺,是在試探宋均有沒有真的給A先生下套。 如果有,A先生當然殺不了他,但他再次挑釁了暗夜的底線——在暗夜給予過警告之後。 祂過來之後有機率繼續遊戲,也有機率毫不猶豫地殺掉他。 如果是第二種,以兩方實力差距,A先生要麼殺掉他,要麼他拖延點時間,但是身受重傷。 他死了,暗夜失去了一隻會亂蹦噠的螞蚱,征服藍星的過程中少了些樂趣,僅此而已。 如果宋均身受重傷,那麼他還可以繼續參與這場吞噬遊戲,同時傳達出他臣服的訊號…… “先生。”A先生的話打斷了宋均的沉思。 他已經全然沒了一開始的跋扈囂張:“門外那兩位,能不能別讓他們死?” A先生的語氣沒有感情,平淡得像是一臺計算機:“他們一個是建築師,一個是建材商。” “留下他們,暗夜塔的建造不用擔心,我的人類牧場主理人坐得更穩,對您也有好處。” “不行。”宋均冷冷道,“不會背叛的下屬有的是,建築師也有的是。他們今天必須死,不然你我都活不了。” A先生神色有些不虞,雙胞胎是他的左膀右臂,是絕對趁手的工具。 宋均淡淡掃他一眼,沒有解釋。 假裝身受重傷這個辦法或許適用於其他任何一個領導,但絕不適合暗夜。 從過往的幾次交手來看,暗夜厭惡弱者,尤其討厭平庸。 如果僅僅身受重傷,太過懦弱,也太過無趣。 前兩次東窗事發,比如昏死過去的異無雙,比如灰飛煙滅的矮瓜。 他們雖然都犯了錯,但那點錯誤和宋均做的那些事兒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可是他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