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汗滴。

又過了大概一盞茶的功夫,薛川才下定了決心,睜開眼,沉聲道:“就我而言這世上,根本就無善惡之分!”

神秘女子聞言,立刻聲音森寒地質問道:“理由!”

薛川咬咬牙:“善與惡的評判,從古至今,永遠都只有兩種尺度,一種是個人的情緒,一種是群體的利益,然而這兩者,都不能作為衡量善惡的標尺!”

神秘女子沒有再出聲,而是冷冷地凝視著薛川,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薛川稍稍定了定神,繼續道:“若我殺了一人,就那人的血親而言,我是個冷血惡人,應當血債血償。但倘若那人意欲對一條江中投毒,我對於那撿回一條命的江邊居民而言,則是大恩大德之人。”

“若個人情緒與群體利益相沖突,一個人的善惡便無從判定。更何況,這善與惡也只是對與人的衡量,若是計較上天地眾生,那善惡之間更是糾葛不清!”薛川一口氣將這一段話都說了出來,忍不住喘息了幾下。

“即便是以人的範圍來界定,如我之前所言,善人也可釀下滔天大禍,惡人也可挽救天下蒼生,若是以一念之舉斷一人之善惡,豈不是過於可笑?”薛川反問道。

神秘女子聽了薛川這番回答,卻是愣在原地,漸漸地也陷入了沉思,久久不語。

薛川不敢出聲打斷,只得安靜地坐在坐墊上,等待著那神秘女子的判決。

然而,他等來的,卻是神秘女子悵然若失的話語:“最後一問,你認為,我是善,還是惡?”

面對這個問題,薛川是第一次陷入了不知如何下手的局面。即便是先前兩問那種立場遊離不定的問題,也沒有讓他這般為難。

“這。。。我對仙子知之甚少。。。又怎麼能斷言你的善惡?”薛川摸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戰戰兢兢地說道。

誰料,那神秘女子只是淡淡地說了四個字:

“平心而論。”

薛川聞言苦笑一聲,只得再度低頭沉思。

在思考的過程中,薛川不敢有絲毫分神,他必須綜合所有已知的因素,來對那問題的答案進行合理的推演。

也就是在這種思維的瘋狂運轉之下,薛川甚至都忘卻了周遭詭異事物的威脅,心頭的恐懼感都是削弱了幾分,只是專注於分析和思索,不再著眼於眼前所見。

那江中的浮屍,和那令人恐懼的黑暗中的赤足少女,都無法再幹涉他的心智。

看見薛川的狀態,就是那似有心事的神秘女子也是輕咦了一聲。

直到薛川再次睜開眼睛,神秘女子也是稍稍聚精會神了起來,似乎很是期待薛川的答案。

就見薛川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道:“我認為。。。。”

。。。。。。

蘆江江邊,劉豐看著那漫江的大霧,也是心中得慌,那薛川所在的小舟早就消失於濃霧之中,而一種不可思議的陰寒也是迅速地在江中蔓延開來。

劉豐不著痕跡地後退了幾步,使得自己站在了那站崗的村中壯年的身後,以便有何不測可以更快地逃離。

和薛川不同,劉豐對於鬼神志怪之類一直是抱著一種敬畏的態度,因此,在常年的行騙過程中,與人打交道通常是他去,而裝神弄鬼的差事則是薛川的活。

這一次,就是劉豐也意識到了些許不對勁,這漆黑如墨的江水,那不知根源的濃霧,以及瀰漫在整條蘆江上的深入骨髓的陰寒,都是讓他心頭不寧。

在打發走了那幾個年輕夥計後,劉豐一直徘徊在蘆江邊,等待著薛川的訊息。

說句實在話,他劉豐還是不願意失去薛川這麼個人才的,畢竟這年頭行騙是項技術活,像薛川這種膽大心細,腦子靈光又善於揣摩人心的騙子,簡直可以說是個金燦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