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早鑽進浴室洗澡,洗完後批了浴袍剛準備出去,一想覺得不妥,怎麼看怎麼彆扭。雖然說兩個人對彼此的身體早就不陌生了,可畢竟已經離了婚。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就算楚恆真的當回君子,可她也不能穿得太隨便,省得讓這男人誤會了什麼。

想到這裡,陶旻脫了浴袍,又穿回了自己的衣服。

她整理完從浴室出來時,楚恆已經躺在客廳的沙發上睡著了,不時發出輕微的鼾聲。陶旻擦著頭髮走到他跟前,看著他一臉倦容,正猶豫著要不要叫醒他,楚恆便聽見了動靜,忽地轉醒,睜開眼時就看見陶旻站在他面前,頭髮溼漉漉的,可身上的衣服卻原封不動。

他坐起來,揉了揉眼睛,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問:“你是洗了還是沒洗?”

陶旻看著他,覺得好氣又好笑,嗔了句,“要你管”,便把手裡的毛巾扔給楚恆,自己回到臥室合一躺下。

楚恆草草衝了澡,再回到臥室時,陶旻已經睡著了。他躡手躡腳走到床邊,不敢驚動她,只是蹲在一邊看著她的睡相,如同以往一般,吻了吻她的額角,道了聲,“晚安”。

那一晚陶旻輕易入睡了,睡夢裡還夢見那男人就在她左近,真切到呼吸聲都近在耳畔,說不出地心安。

許是這一覺質量很高,陶旻醒來時,屋裡還是一片漆黑。她摸黑開了檯燈,看了眼身邊的位置,卻是空空如也。她心裡不知怎地竟有些失落,可轉念一想,是自己不讓他到床上睡的,又怪不得別人。

陶旻摸過手機看了眼時間,才凌晨兩三點的樣子。她下了床,踱步到客廳找水喝,正好看見那男人躺在沙發上,身上就隨便搭了件大衣。

陶旻搖搖頭,從屋裡又找出了一床被子,拿到客廳,準備給楚恆蓋上。

被子剛剛蓋好,陶旻便覺得有些不對勁。這男人氣息沉重又急促,臉色也白得可怕。她伸手在他額頭上摸了一下,觸手之處微微發熱。

她把他推醒,問他:“誒,你還好吧?”

楚恆眼睛睜了條縫,看見她又閉了起來,裹了裹被子,含糊不清地說:“沒事。”

“你發燒了。”陶旻說著,又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額頭,溫度雖然不高,但明顯也是在發燒。她這才想起前不久楚恆因為胃出血進了醫院,便問,“你這些天晚上一直髮燒嗎?”

楚恆把她的手擋開,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卻說:“快睡你的吧,我沒那麼虛。”

陶旻本想隨他去了,一個大男人,皮糙肉厚的,發個燒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她都已經走到臥室門口了,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妥。

陶旻披了件衣服跑到酒店大堂,管值班的經理要了些消炎藥,又回到屋裡燒好了熱水,這才把楚恆叫醒。

她怕這男人又要拒絕,便把藥片剝好,遞到楚恆嘴邊,帶著些命令的口吻說:“把藥吃了。”

楚恆就著水把藥片吞下去,剛要躺下,又聽陶旻在他耳邊說:“你去床上睡吧。”

他愣了愣,睜著眼看她,忽地笑了起來,說:“你陪我。”

陶旻不說話,把杯子放在茶几上,坐在沙發邊低頭收拾著藥片,心裡罵著男人得寸進尺,自己好心把床讓出來給他,他卻蹬鼻子上臉。

她不答應,但至少也沒有否認,楚恆坐了起來,乘勝追擊:“你陪我,我就去。”

陶旻扭頭看了他一眼,這男人正沒臉沒皮地笑著,半點都不像是生了病、發了燒的。她心裡默默嘆了口氣,向自己妥協。他不是承諾了嗎,再過些日子就可以復婚了。既然如此,又何必那麼迂腐地在乎同不同床?

陶旻放下藥盒,站起來往臥室走。

楚恆明白她的意思,不否認即是預設。他當下也抱起枕頭,笑嘻嘻地跟著她進了臥室,回到本就該屬於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