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玉璇就忍不住睜開眼睛去看白蒼東,可是每次看到白蒼東依然那般安靜之後,又強迫自己繼續去聽劍吟,幾天時間過去,蘭玉璇一點收穫都沒有,耐心卻快被磨光了,睜開眼睛去看白蒼東的間隔越來越短。

“不可能的,這劍吟之中若是真的能夠聽出什麼,就算我聽不出全部,那怕是百分之一、千分之一總應該聽的出來,可是為什麼卻是什麼也聽不到……”蘭玉璇道心動搖,這般的磨礪最是難熬,沒有任何語言,沒有任何輕視,但是這種無聲的對比,卻最是容易令人精神崩潰。

那原本只是枯燥的劍吟之聲,卻像是魔咒一般,在蘭玉璇耳中盤旋不止,令她心神動搖幾乎快要崩潰,雙手抱著腦袋跪在地上,幾乎忍不住嘶吼出聲。

突然,整個世界似乎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那令她心神崩潰的劍吟之音消失不見,亂糟糟的腦子一下變的清靜起來。

蘭玉璇仰起頭來,卻看到白蒼東正自走向那柄古劍,古劍早已經不再輕鳴,那般安靜的立於黃沙之中,在夕陽霞光映照下,滿是鏽色的劍身如染了鮮血一般。

一隻手緊緊握住了劍柄,將那劍自黃沙中拔出,緩緩舉過頭頂,蘭玉璇目光被吸引,眼中只剩下那在夕陽下舉著如血殘劍的身影。

若是平時,縱然是一位舉著王者之劍的劍道王者也無法這般吸引蘭玉璇的心神,可是現在這個看似極為普通的畫面,卻給了她極度的震撼。

因為蘭玉璇終於可以肯定,白魔王一定是從那劍吟之中聽出了什麼,否則那劍吟不會停止,被拔出的古劍也會帶著白魔王進入劍音宮,而不是這般安靜的被他舉在手中。

“好一柄殘血劍。”白蒼東舉著那殘破的劍,手指在劍身之上輕彈,那低沉嘶啞的劍吟之聲竟然千萬倍的放大,如同血肉橫飛的殺場之上,無數的兵將用生命在發出嘶吼。

劍刃與劍刃的撞擊,劍刃與血肉的拉扯,鮮血飛濺的點滴,骨頭斷裂的脆響,撕心裂肺的痛苦吼叫,那血與骨的殺伐之音,那生與死的激烈碰撞,彷彿凝聚成了一副副令人膽寒心顫卻又熱血沸騰的畫面,由耳入腦,深深印在蘭玉璇的心靈之中。

“原來那劍吟之中有著這許多的……”蘭玉璇感受著那劍吟中的悲與喜,道心漸漸平靜下來,等劍吟消散,蘭玉璇睜開眼睛的時候,入目卻是白蒼東那張帶著微笑的臉龐,那隻古劍卻早已經不知去向。

“你能夠堅持到我拔出古劍,劍心還沒有崩潰,到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之外,那劍吟之音本就不是王者之下的人能夠聽的。”白蒼東微笑著說道,殘血劍的意境太高,非王級的劍道強者,根本無法承受其中的劍道意境,蘭玉璇雖然聽不懂,卻也被那劍吟之音卻影響,劍心幾乎崩潰。

“謝謝你。”蘭玉璇微微臉紅,白魔王最後那一指輕彈,令她得以聽出劍吟中的玄妙,同時也破去了自身危局,否則她的劍心雖然沒有崩潰,但是帶著那樣的創傷離開,對以後的劍道修行將會產生無法估計的影響,甚至可能再也無法寸進。

“你若真心謝我,它日我若去四季谷,還請你多為照顧。”白蒼東輕聲說道。

“那是自然,王上於蘭玉璇有恩,蘭玉璇當執弟子之禮。”蘭玉璇就想要拜下,白蒼東那一彈之音,令她得聞劍道玄妙,執弟子之禮也不為過。

白蒼東手掌一拂,一股無形的力量托住了蘭玉璇:“我一共有三個弟子,並不打算再收別的弟子,你不必如此。”

蘭玉璇微微有些失望,若是能夠真的拜白魔王為師,那是她的大幸,在她所見過的劍道強者當中,還未有一人能夠如白魔王這般令她心服口服,那是凡人對於無法企及的神明的嚮往。

“無論如何,玉璇心中都已經把王上當成了恩師。”蘭玉璇認真的說道。

“那也隨你,只是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