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城,魏公公的府邸。今天的魏府,那可真叫門庭若市,來府上的人是絡繹不絕,魏府偌大的花廳,都快擠滿了。

到來的人,全都是有份量的,左手把頭第一個,就是現任首輔顧秉謙。老傢伙明顯坐立不安,一會起來,一會坐下。其他人,比他也強點有限。

這時,有小廝進來倒茶,這已經是第三次給諸位大人上茶了。小廝剛將顧秉謙的茶水換上,顧秉謙就急不可耐地問道:“督公還沒回府麼?”

“顧大人,督公現在還在宮裡沒回來呢。您先彆著急,估計再有一會,就能回來了。”小廝滿臉堆笑地答道。

“我能不著急麼,現在火都快燒到眉『毛』了,嶽肅的參許顯純與楊雙矯詔的摺子已經送進內閣了,這事就算眼下瞞得過皇上,等到嶽肅回來,還得瞞得住麼。大家這次來,就是想找督公研究一下,拿出個法子呀。”顧秉謙焦急的說道。

其他人也皆是如此,一個個焦躁地說道:“出了這麼大的事,督公怎麼還不回來呀。聽說岳肅現在已經過了懷慶,估計再有一個月,就回京城了。到時……到時可怎麼辦……”“許顯純矯詔這事,眼瞅著就要傳的天下皆知了,這……這怎麼收場啊……”……

他們著急,魏公公豈能不急。魏忠賢他老人家,現在正在紫禁城養心殿裡,守著皇上哭呢。

“陛下呀……老奴該死……老奴真是瞎了眼……保舉了許顯純這個白眼狼……沒想到……這小子膽子那麼大……敢勾結楊雙……殺死傳旨太監……矯詔報復嶽大人……皇上啊……老奴該死啊……老奴該死啊……”

魏忠賢那是一個勁地痛哭,要多悲涼有多悲涼,要多可憐有多可憐,不知道的人,還真以為他是受害者,誤信了小人之言。

許顯純矯詔的事情,朱木匠整日住在深宮大內的人,自然是不會聽說。不過,這等大事,怎能瞞得住,魏公公在第一時間得到訊息後,整整研究了三天,都沒想出一個完全的對策,可他老人家明白,這事皇上早晚都會知道。一旦等到嶽肅回來,皇上下旨追查,那一切都晚了。

今天嶽肅參許顯純、楊雙的奏摺送到北京,魏公公認為,現在不能再瞞了,要立刻向皇上坦白。當然,魏公公絕不會承認,是自己指使許顯純矯詔謀害嶽肅的。他把一切的罪責,都推到許顯純的身上,說自己本是按照皇上的意思,下旨召嶽肅回京,不想許顯純狼子野心,為了報當初的一箭之仇,竟然勾結東廠太監楊雙暗中殺害傳旨太監,然後帶著偽詔前去開封傳旨,打算謀害嶽肅。幸好嶽大人明察秋毫,識破了二人的詭計,將二人擒住,真是蒼天庇佑。可是,許顯純和楊雙這兩個十惡不赦之徒,竟然汙衊是老奴指使,這簡直是胡說八道麼。臣對陛下忠心耿耿,怎麼可能幹出這等事。皇上您一定要明鑑。

朱木匠此刻,手裡拿著嶽肅的奏摺,在茶几上敲了敲去。目不轉睛地盯著可憐巴巴、泣不成聲的魏忠賢,好半天才說道:“你確實該死,險些毀朕國之棟樑,許顯純那廝,當初朕就該把他殺了,也不至於有今日之禍。還有,你是怎麼辦的事,枉你還提督東廠,怎麼連這等小人,都沒提前識出呢?甚至還保舉他官復原職!真是可氣、可恨!”

“啪!”“啪!”“啪!”“啪!”……

魏忠賢趕緊左右開弓,一連扇了自己十幾個耳光,這可都是真扇,“老奴該死……老奴該死呀……許顯純被陛下革職之後……顯得很是謙恭……臣念他家是世襲的錦衣衛軍戶……以往辦事還算是得力……就保舉他官復原職……實在是瞎了眼啊……”

說完,魏忠賢又開始扇,把老臉扇的通紅。

魏公公的年紀也不小了,這麼個扇法,皇上看著也有些心疼,說道:“好了、好了,別扇了。朕再問你,真的不是你指使許顯純矯詔去開封害嶽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