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我,只是流著淚顫抖,彷彿毫無招架之力一般。

可是我知道,那便是她的強項。忘了在哪本書上看到過,說淚水是女人最強有力的武器。

女人的戰爭中,多半都是故作強悍的女人一敗塗地,勝者,往往是那懂得利用眼淚的女人……

而夷光,無疑就是這樣的女人。

沒有再逼她,我收回了剛剛張牙舞爪的神情,恢復了懶洋洋的模樣,雙手縮回袖套之中,“如果沒什麼可說的,我要回去睡覺了。”說著,我轉身便要離開。

“香寶,其實你知道範蠡已經想起你了,對不對?”身後,夷光突然開口。

我微微一怔,果然,什麼都瞞不了這心思細膩於常人的女子。

“是又如何?”我沒有回頭,坦然承認,她要自尋煩惱,我又何必枉作好人。

“既然如此,果真再沒有我的立足之地了麼?”身後,忽然傳來夷光的輕嘆,聲音哀慼令人耳不忍聞,“其實此次土城之行,範大哥對你的態度人人都看得出來,而我,強要跟來,只是不過是自討沒趣而已……我卻連西施都不是了,我丟了心,丟了名……如今……我卻連自己都丟了……如此活著,還有何意義?”

身後,聲聲哀泣,句句啼血。

連自己都丟了?呵呵,果真如我一般呢。

“還不如縱身跳下這萬丈深淵……圖個痛快……”話鋒一轉,夷光突然道。

圖個痛快?我這才注意到,我身旁竟是萬丈懸崖,驀然一驚,我忙轉身。

果然,夷光正站在懸崖之邊,臨風而立,彷彿隨時就要縱身躍下一般,我大驚,竟真有人會因情而輕生?

沒有思考,我伸手便要去拉她,夷光抬手一拂,電光火石之間,我竟是腳下一滑,直直地墜了下去。

腦中一片空白,我拼命抬手想去抓住任何一個我可以抓住的東西。

上帝垂憐!我終於緊緊揪住一棵崖邊的大樹,止住了下墜的趨勢。

小心翼翼地緩緩垂下頭去,卻看到腳下一片空懸黑暗,我不由得心下一跳,閉上眼再不敢看。

死命地抓著那樹幹,我額前已逐漸滲出些許的汗珠來……

說真的,已經死過一回,我真的不想再死第二回。

“夷光……香寶呢?”懸崖之上,我聽到鄭旦的聲音。

“她……掉下去了……”夷光的聲音一直在發抖。

“夷光你……”鄭旦大驚。

“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推她下去的……”夷光哭喊了起來,慌亂不已。

崖上的聲音消失了,她們走了嗎?是去般救兵了……還是……

史連

好冷。

不知道到底過了多久,我的手已經漸漸開始麻木,失去了知覺。

呵呵,看來我不能指望西施去給我搬救兵了呢!

頭頂不時有積雪落下,打落在我的臉上,生生地疼。

我死死地抱著那樹幹,半刻也不敢放鬆。

腳下,是萬丈深淵。稍一疏忽,那便是粉身碎骨。上帝,我那麼辛苦穿越時空,我那麼辛苦活到現在,可不是為了現在這墜崖下而死的下場。

可是,這頻死的感覺……好辛苦。

不明白這個世界為什麼會有那麼多因情而尋死的女子,但我肯定不是,如果我是,早在那時傳來范蠡戰死的訊息時,我就該以身殉情了;如果我是,早在范蠡失去記憶,獨獨將我忘了個乾淨徹底時,我就該自盡以圖個痛快了。

我是懶香寶,已不是那個喪生在車輪下的女子,我還沒好好享受這幾乎是偷來的人生……雖然我很懶,但我還沒有懶到不想活的地步啊!

還有……我還沒有找到衛琴……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