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雪像個佈下陷阱的獵人一般靜靜的看著蘇沐。

他掙扎著,她的眼中漸漸透出一絲戲虐的意味。

幻雪劍落雪陣,只一劍便可施展劍陣,這樣匪夷所思的事就是此劍威力的最佳詮釋。

眾所周知的是,劍陣最少要五把劍才行,而且尋常劍陣是以氣劍本身為攻擊載體,厲害些的是劍芒,高階的是像百獸劍陣那樣可以召喚出妖獸的獸魂,接近頂級的劍陣就是像落雪陣這樣,頂級就是個人的劍意了,傳說中,靈劍皇之上的靈劍帝便可以用一把劍釋放劍意劍陣,劍意並不難,靈劍皇甚至天賦好的靈劍尊靈劍王也能施展,但是用一把劍的劍意便能布演出劍陣的卻沒有人能做到,只有到了靈劍帝修為才可以。

但那都是傳說中的事,因為靈劍帝都在二層世界,從不曾下來過。這是蒼茫宙宇的規律,靈劍皇如果不去二層世界,永遠無法進階靈劍帝,所以靈劍皇飛昇前自然也就成了三千世界當之無愧的王者。

落雪陣的威力僅次於頂級的劍意,靠的便是幻雪劍自身的靈力,當然了,持劍者也會影響劍陣的威力,像一月雪這樣的後期靈劍尊者,駕馭這樣一把至寶自然沒有問題,施展出來的落雪陣也當真強悍,從它瞬間便將蘇沐凍住便可一窺端倪。

“是我太自大還是這小女子太強大?怎麼會還未交手就被制住!”

蘇沐心中憤怒,怒自己莽撞,怒這劍陣太強悍。自己緣何毫無還手之力!

以為得了至尊保甲便可橫行無忌。沒想到栽這麼大個跟頭!

大師兄一定在某個地方看著他。不能讓他失望,不能給落劍宗丟臉!

可是究竟要怎樣才能衝破這片落雪?

他憋得滿臉漲紅,全身肌肉暴漲,感覺就要把金甲撐破,但渾身被擠壓的痠痛,仍是動彈不得!

正百般焦急怒不可遏的時候,一月雪負手仰首看了看天色,看了看手指的秀戒。戒指的表面有個極小的圓盤,裡面有根金針在緩緩轉動,已經兩圈了,她也有些不耐煩了,平時只要一圈就能讓靈劍王修士慘死,看來蘇沐身上那件護甲果然厲害。

到了第五圈的時候,她也坐不住了,畢竟落雪陣對靈力的消耗太大,心中急切的她不由緩緩在落雪陣周圍遊弋巡視。

不過法陣正在內縮,她也不敢貿然出手。如果連落雪陣都奈何不了那件保甲,那她出手也是無濟於事。

蘇沐看著她那副悠來轉去的樣子心中大怒。就像一隻禿鷹在等待他死亡,而後去啃噬屍體一樣,骨子裡透著嗜血與貪婪。

“還不肯屈服嗎?你若此時認輸,將靈力收回,還可保一個全屍,再抵抗下去就會血脈凝固,成為一個大冰塊,而後漸漸崩裂,慘不忍睹。”

蘇沐冷哼一聲,想開口嘲諷卻發現聲帶收縮得厲害,說話都有些困難,他心知之所以體內血脈仍舊暢通,是因為自己烈陽血脈的緣故,落雪一時半刻奈何不了他,更別說凍成冰塊了。

動彈不得只是冰雪太過堅固,將金甲凍住了而已。

但是經過以往的幾次血脈暴怒,他也有了一些心得,那就是在受到強力壓制或者生命危險的時候,到臨界點的那一刻是要把心放平靜的,然後血脈就像暴風雨前的寧靜一樣開始急速醞釀,直至爆發。

他屏住了呼吸,閉上了眼睛,感受著滔滔不絕的怒火將自己吞噬,他一直謹記師父的話,不要讓自己因為烈陽血脈失去理智,可是每到這個時候他都渴望能激發烈陽血脈,像個暴躁的野獸一樣碾壓一切對手,儘管理智淪喪得越來越厲害,但他還是渴望,因為總比死了要好。

金甲上厚厚的冰雪開始鬆軟了……就像初冬早晨凝結的冰霜,到了中午被陽光融化一般,碎裂成一塊塊的,順著光滑的金甲向下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