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真是不易啊!”餘韻眼圈一紅說:“聽到以前的同學、同事在前線流血殺敵的訊息,我真的羨慕死了。”華劍雄忽然想到蕭紅和柳媚,低聲地應了一句:“總要有人犧牲的。”餘韻見他情緒忽然低沉下來,一下板起臉來,挺起腰板一本正經地念道:“軍人以服從為天職!”華劍雄一愣,忽然想起軍統的誓詞裡確實有這一句,這個腔調確實也象某位領誓的老傢伙。誰知餘韻先忍不住“噗哧”笑出了聲。華劍雄也跟著笑了。餘韻的坦誠讓他感動,一個玩笑又無形中拉近了他們的距離,他明白餘韻是在竭力給自己寬心,不禁對這個比蕭紅還年輕的女助手另眼相看了。

不知不覺一瓶酒已經見底,屋裡的氣氛變得無拘無束,時間也已經過了午夜。華劍雄不放心地問:“什麼時間和總部聯絡?”餘韻朝隔壁努努嘴說:“每小時一次。”正說著,房門怦怦響了兩聲。餘韻把食指放在嘴唇上,示意華劍雄不要出聲。門上又響了兩聲,餘韻起身,順手把客廳的燈關上,走過去開了門。華劍雄深陷在沙發的黑影裡,可以清晰的看見門口的情形。從門外悄聲進來的是上午在醫院接待他的那個圓臉的小護士。她換下了護士服,身材苗條、一張娃娃臉,看起來象個學生。餘韻沒有把她往屋裡讓,兩人站在門廳裡低聲的說話。過了幾分鐘的時間,小護士把一個紙袋交給餘韻,象來時一樣悄無聲息地走了。

餘韻鎖好門回到屋裡。重新開啟燈,對華劍雄說:“她你認識的,凌淑君,我的助手,報務員,就住在隔壁。”說著忽然看到華劍雄期待的目光,歉然地一笑,坐到華劍雄對面的沙發上,直視他的眼睛鄭重的說:“總部剛發來的訊息,內奸已經挖出來了,是六處一個姓徐的原副處長。他已經交代是挾私報復,目標就是蕭姐。”華劍雄靜靜地聽她說,並不答話,眼睛卻詢問地看著她。餘韻明白他的意思,喘了口氣繼續說:“洩密的範圍已經徹底查清,只涉及蕭姐的上海站。其實最危險的是同一處儲存的其他站的資料,但都沒有出現問題。這也印證了姓徐的交代。總部已經確認,沒有發現任何威脅到華處長安全的洩密。考慮到你所處的重要位置,戴局長親自決定,請你在76號堅持下去。”華劍雄皺著眉頭思索,雖然對這個決定他已經有些心理準備了,但他心裡還是不塌實。他猶豫了一下終於開口了:“那蕭紅怎麼辦?還有她手下的幾個人?”餘韻嫣然一笑,胸有成竹地把剛才凌淑君交給她的那個大信封放到華劍雄面前說:“其實總部得知蕭姐她們被捕的訊息後已經安排了善後處置方案。本來今天上午接頭就是要把這個方案傳達給你。不過你今天提供了更重要的的絕密情報,特別是關於總部洩密和日軍新戰略動向的情報。總部對所有這些情報重新作了考量,又對善後處置方案作了重大調整。為徹底消除對你的安全的威脅,決定全力營救蕭姐。”說到這裡她有意停頓了一下,一字一頓地說“營救方案最關鍵的一環須要你親自實施,這裡是有關資料,請你過目並熟記。”

華劍雄心中一怔,不知道餘韻所說的要他親自實施營救蕭紅是指什麼。他急切地拿過信封,抽出裡面的資料仔細看了起來。首先映入眼簾的也是一張放大了的照片,那是一張南京婦產醫院的出生證。他仔細一看,出生證上的名字正是北島靜,還特意標明瞭中文名何小月。父母一欄都是日本人。後面幾頁都是有關醫院的背景資料。餘韻這時低聲說:“南京那邊已經都安排好了。”華劍雄點點頭,他知道蕭紅前些天確實去過一次南京,算一算時間剛好是大使遇刺事件見報之後。剛才餘韻的話的意思就是,如果有人去南京調查,會有人證實蕭紅確實去過這家醫院,看到過這張出生證底檔。總部的意圖很明確,就是讓蕭紅承認軍統身份,然後把這張出生證作為情報來源拋給日本人。華劍雄想了想,覺得這個方案可以算天衣無縫,既保護了蕭紅也保護了自己,應該可以過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