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極殿上,李世民站在殿內,面色凝重。面前站著的人,竟然大多是他治理政務的肱骨。 “叔寶,朕讓常德與你說不要敲那登聞鼓,你為何還要敲?”李世民當先質問的便是秦瓊。 若想要將此事妥善處理,必須先將這幫人的氣焰打下去。否則,自己必定會被他們牽著鼻子走。所謂帝王之術,便是掌控。 “臣只知太上皇都說過,這登聞鼓擺在那裡,就是要給天下人討公道用的。陛下當時還在旁說,天下但有不平,自管來敲。若是有人敢阻攔,凡見者,皆可亂棍打死!” “叔寶!你莫要扯以前的事,我只問你為何不聽我的旨意?”李世民知道自己理虧,但是必須掌握主動權。 “天下,公道為先!”秦瓊昂首道:“這是當年我投奔秦王時,秦王親口說的!” “你……”李世民被嗆了這一句卻是回不出話來。 當年他確實對秦瓊、程咬金等幾個瓦崗降將說過這話。而且,他還說了後半句:但失公道,便是昏君!天下人人得而誅之! 剛才秦瓊只說了上半句,沒說下半句。顯然還是給他留了面子的。 “陛下,老臣陸德明要狀告當今天子李世民!用人失察、縱容官吏、敗壞學風!”陸德明趁機上前一步,躬身一禮。 “陸夫子!你、你有話好好說。”李世民這個氣啊。眼前的人,一個個怎的就都把矛頭指向了自己?李世民覺得自己很冤枉。 但是,要說冤枉其實也不冤枉。這天下都是李世民的,出了問題,他李世民不負責,誰來負責? 陸德明道:“臣自知此言逆耳,但是為我大唐社稷所想,請陛下明斷。” “陸夫子,此事的前因後果我一無所知,偌大的屎盆子往我頭上扣來,你是想讓我遺臭萬年嗎?”李世民道:“我敬你是大儒,不與你計較,但你也不能太過放肆!” “臣常聞陛下有鴻鵠之志,時以賢君自誇。但今日見陛下之言行,怕是連楚莊王都不如。臣等願自比優孟,但陛下可比楚莊王乎?大唐可比楚國乎?”魏徵踏前一步,躬身行禮。只出一言,便讓李世民的怒氣退了下去。 “罷了,此事之上,寡人算是有錯。”李世民也不是個矯情的人,知道魏徵指的是什麼。放下面子,知錯能改,便能成就大業。 只是他心裡對於魏徵拿他與楚莊王比,還是有些不服氣的。不管怎麼說,大唐的天下比之當年的楚國,可是不知大了多少倍。而且,那楚莊王終究只是個王,而他李世民卻實實在在是個皇帝。 李世民沒了脾氣,君臣所談,自是又回到了庠生罷考之事上來。此事明擺著便是那韓四奎腦子抽筋了針對崔俊。但是,韓四奎的腦子真會抽筋嗎?顯然是不可能的。 雖說韓四奎只是個從九品的芝麻綠豆官,但是混跡於吏部這種滿是人精的地方十幾年,就是傻子也不會做出這種低階的事情來。加之韓四奎與崔俊從無往來更談不上結怨,其背後便一定有推手、有主謀。 要查清此事很簡單,抓那韓四奎上殿一問便知。於是,李世民下旨讓禁軍前去捉拿韓四奎,同時通知萬年縣鄉試暫停。 皇帝的旨意一下,禁軍立時出動。等候拿人的這段時間,李世民也沒閒著。宣了幾個個庠生上殿,將事情經過一一道來。 只是,苦主崔俊卻沒這個機會,眼看著幾個大小紈絝都進去了,獨獨留下他與一幫子平民學子留在朱雀門這裡吹冷風。 大殿上幾個紈絝你一眼我一語的將事情說了個明白,甚至於魏家兩兄弟還有模有樣地將韓四奎如何刁難崔俊的場景給演了出來。 李世民沒被魏家兩兄弟拙劣的演技給逗笑,反倒是臉色又變得鐵青。 “陛下!大事不好了!”正在此時,一名禁軍頭領慌慌張張闖進大殿道:“韓四奎於萬年縣衙門前,被刺身亡!” “什麼?怎麼就被人殺了?兇手可曾拿到?”秦瓊驚問。 “屬下帶領禁軍趕到時,韓四奎已經被人射殺。句當值差役所言,庠生罷考離去,韓四奎坐立不安,過不久便要離去。只是才出縣衙大門,便被兩支細小羽針打在胸膛一命嗚呼。差役結夥去追,卻一無所獲。”這名禁軍頭領道:“末將已命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