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是…”

“在下姓李,名玉。”

陶四吃了一驚,惶然向店外注視。青年人心中有數,低聲問:“陶深兄一家子怎樣了?”

“小……小的不……不認識什麼逃……逃生。”

兩年前他販布正來龍江……”

“小……小的不……不知道。”

青年人俯身伸手,一把抓住陶四的衣領往前拖,沉聲問:“你說不說?誰出賣了他?”

“他……“伯四臉色泛灰語不成聲。

“說!你們是誰出賣了他的?”

“是……是掌櫃的內弟馮……馮七。”

“他人呢?”’“得了賞銀,逃……逃掉了,不……不知去向。”

“陶深一家子怎麼一個也不見了?全……全被捕了?”他再迫上一句。

“不,只被捕去三個人,他,一子,一女。”陶四隻好吐實。

“其他的人呢?”

“安頓在西大街藏身。”

“被捕的人有訊息麼?”

“五天前起解,乘船走的。乘的不是客船,是京湖行的大客船。”

“哦!大客船沿途停泊,目前該在池洲附近了。謝謝,切記不可透露口風。”青年人說完,急急走了。

進來了兩個青衣人,將一錠碎銀丟在櫃上,向店夥冷冷一笑道:“你回答得很好,做店夥,陶老闆大材小用,委屈你啦!”

兩個青衣人一走,陶四急急入內不敢再出來招呼生意了。

青年人到碼頭找船,花十兩銀子僱了一艘快舟,目的地是太平府,期限是四天,如果能提前一天,賞銀十兩。

錢可通神,可以使得鬼推磨。他回客棧取行囊,船主立即找來了四名健壯的水夫,加上了兩根槳,不用帆,六枝長槳由十二名水夫輪番操作。船行似奔馬。順水順風直放下游。

青年人鬼靈精,船經過湖口,越城五里左右,吩咐船家靠岸。船主一怔,但不敢不聽,一面吩咐船伕靠岸,一面提出抗議:“客官,咱們說好了的……”

“靠一靠。十兩銀子,你少嚕嗦。”他不耐地說。

有銀子好說話,船靠上一處蘆葦蒼蒼的江灣,四下無人。

青年人臉色一沉,先將二十兩銀子往岸上一丟,向船主說:“船老大,除你以外,叫所有的人上岸。”

“客官……”。

“快!上岸。”

一名船伕大怒,迫近伸手叫:“你這廝……”

青年人猛地接住船伕的手一扭一扳,左手一送,喝聲“滾”!船伕凌空而起,手腳亂舞,“砰”一聲大震,泥漿四濺,跌在岸際的爛泥中,鬼叫連天。

青年人冷哼一聲,向船主說:“貴船的四位新夥計,都是官府的鷹犬,你以為在下是省事的人麼?二十兩銀子給你的船伕做路費,他們四個人不會回九江,叫他們光著身子滾蛋。快!惱得在下火起,全把你們被翻丟下江去喂王八。”

所有的人皆狼狽地登岸,船立即下航,由青年人控舵,船主控前槳。

到了江心,青年人唱聲“升幟”!船主放下槳,乖乖升起了風篷,船凌波直駛,破浪而去。

船抵小孤山下,徑在小姑廟下石礬旁系纜。

青年人制住船主一躍登岸,直奔小姑廟,拾級而上,直抵廟前。廟不大,廟額不稱小姑廟,而稱聖母廟。青年人笑笑,自語道:“小姑而稱聖母,簡直不倫不類。”

廟前坐著兩名上了年紀的香火婆,披著棉襖曬太陽,用無神的老眼,木然地注視這位不速之客。

青年人上前抱拳行禮,含笑道:“兩位婆婆萬安。小可淮安艾文慈,有急事特來請見彭郎。”

“彭郎在對面彭郎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