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加班到深夜也沒覺得有什麼,後來手頭的活兒漸漸鬆了,他開始整夜整夜地想她,常常坐在陽臺抽菸,一坐就是一整夜。這些他從沒對人說過,沒啥好說的,我們經歷的一切都是在為自從前己的選擇買單,他不後悔,只是難過而已。

見完當事人他開車找地方吃飯,開著開著就開到了星宸,地下停車場裡的燈慘白地照著,他在車裡坐了半個小時,終於拔了車鑰匙下車。前臺的小姑娘早就認識他,笑笑算是打過招呼,他一路暢通無阻地到了法務部的辦公室,卻被她的秘書擋住了:“不好意思,莊律師,您沒有預約。”

真有意思,他什麼時候見她還要預約了,莊禹雙手插兜,目光沉沉:“告訴她我是莊禹。”平日裡溫文爾雅的莊律師冷漠起來還是很有殺氣的,小丫頭片子撥了內線,掛上電話以後衝他甜甜一笑:“莊律師不好意思,唐經理說上班時間不談私事。”

不談私事,好啊,他拖過一邊的椅子坐下來,“你們什麼時候午休。”

“呃……十一點半到兩點。”

他就那麼坐在辦公室門前靜靜地等著,耐心十足的模樣,期間小秘書進門送了迴檔案,他動都沒動。小姑娘進去告訴唐沁:“莊律師在門口等著。”她抬頭瞥了一眼,那個男人留給她一個清俊淡漠的側影,辦公室的門大開,他並沒有回頭。

終於等到十一點半,唐沁開門之後目不斜視,徑自走向電梯,莊禹緊緊跟著,但兩人都沉默著一言不發、小秘書盯著這對奇怪又隱約透著默契的背影,咬著手指直搖頭。

他們一路無話到達停車場,他看見鍾毓摁了兩下車鑰匙,然後……角落裡那輛白色的寶馬亮了。那瞬間這是嚐盡了這世上千萬種的滋味,他沒能給她的生活,別人給了,他想告訴她他現在也能為她買一百多萬的車,可是人家不稀罕了……人啊,總是在千帆過盡之際,才會懷念最開始乘過的那隻羊皮筏子。

唐沁坐進駕駛室,沒有立即開車,她握緊了方向盤抬頭看向他,眼神凌厲,剮的人無處遁形。莊禹同她對視了一會兒,毅然決然地拉開車門坐進了副駕駛。

車子一路向城郊疾馳,莊禹看不出目的地,轉頭問她:“去哪兒?”

“我家。”

他的臉色一下子沉下來,目光筆直地盯著正前方。像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唐沁“嗤”地一聲笑了:“我一個人住。”

車子一路開到了城郊一個高檔小區,莊禹進屋的時的臉色依舊鐵青,她轉過頭問他:“喝點什麼?”

“水。”

唐沁一路娉娉嫋嫋地從廚房出來,端出來一個托盤,上面放著白開水和紅酒,她拿起杯子巧笑倩兮:“莊律師,好久不見。”縱是耐心再好此刻也已經告罄,莊禹一把拽住她的手腕,眼神狠戾:“你最好先說說和周遠山是什麼關係。”

高腳杯摔在地上的聲音尖銳刺耳,“啪嚓”一聲,她瞥了一眼地上通紅的液體,神色未變:“你看到的關係。”

“情人?”

“是啊。”她空出的一隻手閒閒地撩起額前細碎的散發,“有問題麼?”

呵呵,“有問題麼?”當然啊,他甚至想要甩她一巴掌,就衝她這樣無所顧忌又風情萬種的模樣,他想不通,從前那個單純陽光一心只知道向前飛的小女孩怎麼變成了這樣?不是沒有想到過會重逢,甚至想過她會結婚生子,會滿身煙火,會市儈精明,現在,他到寧願她會程式設計那樣。

“什麼時候開始的?”他鬆開她點了根菸,眼神迷茫,不知道飄向了哪裡。

“三年前吧?還是四年前?記不太清了。”

四年前的話正好是他們離婚那一年,莊禹聞言死死地盯住她,嘴角上翹嗤之以鼻的神情很是輕佻,“這都能忘?”

她無意同他糾纏,帶他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