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通她。

再說回到賀難這邊兒——阿祀爾聽臺上祭司念起祭奠英魂之詞便上臺去了,他卻不便跟隨,仍留在人群當中靜候,只仰著頭好似十分認真地聽著大祭司做法,但其實大部分內容他都聽不懂。然而奇怪的是卻不怎麼關注烏爾赤作何反應,有何舉止,就好像對接下來的事毫不關心似的。

你道他這是為何?只因方才他已經接到斥候來報——言稱已探到烏爾赤的確調兵遣將,雖不清楚人數幾何,但也少不了千餘之眾。至於沓來的大軍所往,卻是知曉其大軍屯在九滾河灣處。

“九滾河灣……卻是個什麼地方?”賀難對胡部地理還不太通曉,故而問斥候道。

斥候言明九滾河流向如何,河灣又所在何處、地勢何形,賀難聽完便已知曉——這烏爾赤的心思也夠深,知道祭臺處未必戰得起來,再開闢一處戰場定然少不了在將蘇赫父子三人送往聖山安葬的去路上。這九滾河灣倒是個懸師的好地方,正扼在兩邊的咽喉要道處,進可攻退也可攻,鉗制截殺均不在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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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難也不怪罪旁人不早說,也不埋怨自己不早想到佔住九滾河灣,只因他心如明鏡——他烏爾赤紮在九滾河所求的不過是個進退自如、攻守俱備;可他又哪裡知道,他這般作為只不過叫做個懸師於外、按兵不動,只要教自己見了他大軍浩浩湯湯開出……

那自己便知道阿祀爾已立於不敗之地了——即可騰出手來再做其它準備。

這斥候統領是興哥親手培養出來的忠心耿耿之人,也知道三王子依賴這位南國來客,見賀難表情自信,便也不再擔憂疑惑,謹遵賀難的囑咐再探再報去了。

…………

無書則短,這祭典準備的時間頗長,但真到了日子誦唸超度亡魂的時候,倒也過得很快。

大祭司海日古今日也是作那華服打扮,而臉上竟是罩了一張覆蓋整個面部的面具,只留七竅在外。而賀難這時將心思收束回來,雖聽不懂那大祭司說些什麼,但其腔調卻蒼涼悲慼,教他也心生許多悲傷出來——只不過在場大多數人都清楚,悲傷的時候差不多已經到了,接下來那場爭端容不得什麼情緒流連,唯有兵戎相見。

等到大祭司揮手振翅,道一聲“諸事皆畢,可送靈柩”,十幾人便趕上臺來將棺木扶持著上了車輿——這其中卻沒有阿祀爾,只因他還需要單獨騎著一匹馬走在車前為三人魂魄引路。賀難知道盛國也有類似的傳統,據說是魂魄見了親人才知道向哪處去。

只不過這傢伙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卻也又止不住地胡思亂想——蘇赫與德勒黑也就罷了,那沓來難道還會順著阿祀爾來?不過再一琢磨,卻又覺得自己方才想錯了。

若人真有靈,那沓來也定會知道真正取了自己性命的人是他的好心腹烏爾赤,冤有頭債有主,也只會化身一個怨靈先找他這鳩佔鵲巢的手下麻煩。

騎馬引路,路上就不便再回頭,於是阿祀爾在上馬之前便向女眷們囑咐道:“那聖山路途還遠,送喪隊伍也不合適你們同行,幾位母親姐妹也都累了,還是先行回去休息吧!”

聽了這話,哭成淚人的家屬們便被紛紛扶下去,只有渠蘭一人陰沉著一張臉,道:“哼……我是長姐,自然要送父親和兄弟們一程——更何況方才大夥兒都在,我說這話不合適,但你可別忘了,沓來是死在你那朋友的手裡!”

阿祀爾輕輕嘆了口氣,卻也不願再與渠蘭做什麼口舌之爭,只道:“既然大姐願意跟著,我做弟弟的不好阻攔,就請自便吧!只是我只道二哥的死另有蹊蹺,待哪天水落石出你定會信我。”

既然拿不出證據,那渠蘭也只覺得阿祀爾在開脫,冷哼一聲便扭過頭去不理。

至於烏爾赤這廂自然也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