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襄很和氣的道:「小事罷了,回頭你來三司取……三司包相原先的值房,想來你不會找錯吧?」

按理蔡襄接任三司使,完全可以換個值房,也算是新人新氣象,可他卻用包拯原先的值房,這有些示好之意。

「多謝蔡公。」

沈安一臉的後進模樣,很是激動。

蔡襄心中微動,稍後和王安石走在一起,就說了此事,「這沈安年紀輕輕的就文武雙全,一般人到了此等地步,多半是不肯學了,他卻這般好學,難得啊!」

王安石點頭道:「沈安老夫知道,這個年輕人開了雜學先河,如今在書院教授學生……好學是肯定的,據聞他練字也很刻苦……」

蔡襄喜歡好學的年輕人,聞言就撫須道:「不錯不錯,回頭老夫好生多寫幾幅字。」

劉展跟在後面,聽到這裡就再也忍不住了,說道:「蔡相怕是不知道,那沈安最喜歡找人索要筆墨……」

王安石的筆墨瀋安也弄了不少,有些是臉皮厚求的,有的是讓王雱裡應外合弄出來的……

王安石知道了也只是笑,覺得這個年輕人好學,真的難得,有時候還會多寫幾幅字放在那裡,讓兒子帶給沈安。

蔡襄的書法在當朝堪稱是獨步天下,蘇軾對此愛不釋手,歐陽修更是沉迷於其中。

他的書法拿出去換錢的話,能碾壓蘇軾。

但文人怎麼能談錢呢?

多雅緻的事兒,談錢就俗。

蔡襄笑道:「小事罷了。」

劉展笑道:「是小事,只是那沈安……某聽他說,他四處弄字畫,為的是留給子孫……若是子孫不爭氣,到時候賣了這些字畫,想來能換不少錢……還說什麼能換大飛機?不知道大飛機是何物……」

噗!

蔡襄傻眼了,王安石也傻眼了。

蔡襄覺得一般人都不會這麼做,但沈安……他不是很有錢嗎?

對啊!

王安石也想到了這個,就冷冷的道:「劉學士想多了,沈安有錢,哪裡用得著這個。」

蔡襄也覺得是這樣,於是就在心中鄙夷了劉展一番,兩人揚長而去。

劉展站在那裡,一臉懵逼。

這事兒是真的啊!某親耳聽到沈安和家僕說的,你們怎麼就不信呢?

稍後一群大佬就在京城的某家酒樓裡聚會嗨皮。

沈安也有幸出席,給大佬們在邊上送酒。

「今日暢所欲言,誰敢傳出去,老夫要他生死兩難!」韓琦的話就像是小刀子,酒樓的掌櫃和夥計都有些害怕。

一夥重臣和老流氓似的盯住了掌櫃,掌櫃哆嗦著說道:「諸位相公放心,這些人……小人親自伺候諸位相公,但凡有話傳出去,都是小人的罪孽。」

酒樓已經被包下來了,廚子在做飯,掌櫃親自充當夥計,至於夥計們……全被放假了。

掌櫃在廚房和房間來回跑,但送菜也只能送到門外,有宰輔們的隨從送進去。幾次三番後,他累的不行,當他坐在樓梯口歇息時,大門突然被人從外面開啟了。

「誰?」

掌櫃起身罵道:「哪個糞坑裡爬出來的蛆……不是讓你們歇息……你是誰?」

門外,瘦巴巴的張八年冷冷的看著裡面,覺得沒問題後,才側身。

這個架勢很大啊!

走下來的掌櫃有些暈,「今日小店客滿了……要不您別處去看看?」

趙曙走了進來,張八年跟著,隨手關門,然後對掌櫃說道:「去他們的隔壁,別張揚,否則回頭就去皇城司說話。」

掌櫃的眼皮子跳了一下,想起了那個傳言中的男人,就看了趙曙一眼。

皇城司的張八年乾瘦如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