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

韓銘輕聲說道,面無表情。

女子拉開椅子,在韓銘對面坐下。

“你看上去不太開心。”

女子深深的注視著韓銘。

韓銘微微笑了笑,沒有說話。

“你不好奇為什麼我糾纏著你,並且知道你的名字嗎?”

女子笑著問。

韓銘嘆了口氣,微微的搖了搖頭。這一刻,他突然有種想要放下一切的想法,他什麼都不想過問。

“你能不能陪我去一個地方?”

韓銘突然抬頭問道。

女子笑著點頭。

“走!”

韓銘拉住女子的手,大步走出小酒館,兩人的身影在夜色裡飛奔。

半個小時之後,兩人出現在菲拉城外。

韓銘四顧一望,拉著女子再度飛奔而去,而女子卻始終都是微笑著跟著韓銘,沒有多說話。

又過了半個小時,兩人出現在一座高山的山頂。

韓銘從儲物袋內拿出兩個木質的小酒桶,一個放在自己身前,一個放在女子身前。

韓銘把小酒桶拿起來,將木桶封口拍碎,舉起酒桶直接對著嘴灌了一大口酒。

女子見狀,也學著韓銘的樣子,絲毫不注意什麼舉止不雅,也猛的灌了一口酒。

韓銘沒有看那女子,又抬頭猛灌一口。

女子依然學韓銘。

兩人誰都沒有說話,就這麼一口接一口的大口喝酒。

夜,漸漸深了。

兩人身前已經擺放了七八個小酒桶。

“呵呵。”

韓銘手裡舉著酒桶,突然笑了一聲。

女子看著韓銘,輕聲問:“你是一心想要買醉麼?”

韓銘點了點頭。繼續喝酒。

“你有什麼煩心事麼?能不能告訴我?”

女子問,聲音很輕,很輕,似乎在同一個嬰兒在說話,生怕聲音大了,會觸動眼前這個男子的某根特殊的神經。

韓銘抱著酒桶,呆呆的望著天空,心中十分酸澀:“你的家鄉在哪?”

女子聞言,輕輕回答道:“這裡就是我的家鄉。”

韓銘點了點頭,又灌了一口酒,長長的嘆了口氣,道:“嗯,真好。”

女子見韓銘的雙眼微紅,關心的問:“你的家不在這裡麼?你是想家了麼?”

韓銘苦澀的笑著點了點頭。

“你知道嗎?你看,這天上的星辰,你再看,這周圍的一草一木,你再看,那遠處的燈火。你可知道,所有的這些東西對我來說都很陌生,你可知道這種感覺?”

韓銘隨著自己手指的方向,一字一字的問著。

女子輕輕從韓銘手裡把小酒桶拿過來,放在地上,雙眼認真的看著韓銘的臉,說:“能跟我說說你的家鄉嗎?”

韓銘深深的吸了一口高處新鮮的空氣,雙臂交叉放在腦後,在這山頂上躺了下來。

“我的家,很遠,很遠,遠到我可能今生都無法再回去了。以前,經常聽人提到鄉愁,鄉愁,當時我不明白,離開家鄉有什麼不好的?一個人自由自在,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沒有人約束,自己可以交朋友,可以四處遊玩,可以……”

說道這裡,韓銘的聲音有些梗塞,頓了頓,繼續說道:“但這種感覺真的很奇怪,因為你知道,你有可能再也回不去自己的家鄉了。你會突然有一種恐懼感,你會突然覺得很寂寞,即使你身邊有無數的人經過,及時你身處鬧市的最中心,即使你身邊的氣氛最為火熱,但你的心卻像被冰塊冰封起來一樣,沒有絲毫的溫暖。”

韓銘扭頭看著女子,笑了笑:“我不知道你是誰,我也不想知道你是誰。